温柔。饭纲的咕哝,慢慢没入口中。
当我回过神来,饭纲已经枕在我的膝盖上,缩著身体睡著了。
我放下心的同时,突然想到,怎么办?我动弹不得。在空荡的餐盘前,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算了……没差。现在是夏天,睡在这儿也没关系。我把头靠著墙,正想闭上双眼时,不经意的注意到饭纲的牛仔裤。在臀部的地方。
不,我可不是因为什么奇怪的理由,才一直盯著她的屁股看喔。只是碰巧看到而已。饭纲平常穿的裤子上,臀部都会开一个洞让尾巴伸出来,但她现在却把尾巴塞在裤子里,牛仔裤的臀部部分呈现出不自然的隆起。在一阵蠢动後,尾巴痛苦地伸出洞外。
「……咦?」
我不经意的叫出声。
因为那条尾巴是全白的,饭纲的毛色应该是灰褐色才对。刚开始,我想到的理由是操劳过度所以毛发变白了?不过狼也会有白头发吗?
但在此时,我发现到。
这毛色,跟从山上来找饭纲的那只大狼的毛色一模一样。
真是如此——这又是怎么回事?
*
黎明时分,我早一步醒来。我靠著墙,饭纲不知为何,头塞在我和墙壁之间的缝隙里趴睡。这是什么睡相啊。
我从厨房拿了个坐垫过来,滚动饭纲的身体,把她移动到枕头上。接著轻声离开房间。
当然,稿子的校对不可能完成,我一边祈祷责任编辑别打电话来,同时关掉手机的电源,跑到家庭餐厅去。
「——尾巴?唉呀。」
亚里沙今天最早来到家庭餐厅,她穿著高雅的白色洋装,配上一把相同花色的阳伞。她暍著玫瑰花茶,优雅地在写稿,但我一说到饭纲尾巴的事,她立刻阖上笔电。
「你没看错吧?当时很暗吧。」
「不、不是,连毛的光泽都变了……」
「是吗。」
亚里沙把戴著白手套的手指,轻添在柳眉上,短暂的陷入思考。
「你有碰她的尾巴吗?摸起来触感如何?」
「没有。我没有这么做。」
「可是你平常每天都会帮她理毛,用梳子梳毛不是吗?」并没有。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呀。
「那饭纲呢?」
「现在应该在房间写稿吧。」
今天早上我离开房间後,就没跟她碰面了。
「我很担心她。」亚里沙说完,拿出手机走到店外。是在担心什么呢。她是操控饭纲这类精灵的阴阳师,所以这句话不能想得太简单。
事後回想起来,饭纲产生异状的原因,就是在此刻明了的吧。走出家庭餐厅的亚里沙,可能有打电话给饭纲,也可能专程跑到我们的公寓一趟,才明白一切的吧。
因为我在冷清的家庭餐厅内独自写著稿子,待了八个多小时,尸鬼才出现。
「真是的,小杉井的手机都打不通,我还以为怎么了呢。」
「啊!我怕编辑打电话来,所以把电源关了。因为他突然说截稿日要改到今天。」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去打麻将吧。」
「你是小说家,麻烦把前後文连贯一下吧。我刚才不是说今天要截稿吗?」
「所以要玩麻将,补充一下干劲啊。」
我从没见过会在逃避工作的藉口上还用到「干劲:晅个词的作家。
「唉呀!小杉井不去的话,小饭纲大概也不会去吧。帮我把她约出来吧。」
「约饭纲?为什么?」
「她真的需要认真转换一下心情。」
我从没见过会在逃避工作的藉口上还用到「转换心情」这个词的——「好啦、好啦!那不重要,小杉井想太多了。」
「别打断别人的独白。」
「拜托一下嘛!就当作为了小饭纲好。」
尸鬼合掌做出些可爱的动作,身体向前倾拜托我,我只好将身体後仰躲开。这是怎么回事?为了饭纲?
不过,我的文章进度卡住了,脑浆也快要煮熟了,我叹了口气,阖上笔电。
走出店家时,听到尸鬼得意洋洋地在讲手机。
「亚里沙?0KOK,他要去。小饭纲呢?会来吗?嗯,嗯。」
什么啊,原来你跟亚里沙串通好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我们常去的那间麻将馆,亚里沙和生气的饭纲,早已在牌桌上久候多时。时间正值晚上八点,但店内没有其他客人,所以饭纲把狼耳露在外面,不过尾巴还是藏在长裙里。她一直瞪著我看,所以我无法问她白毛的事情。亚里沙有问到什么吗?
「你们这群糟糕作家,难得我这么干劲十足地写稿说!」
饭纲双手拍打著麻将桌,愤慨地说道。
「要是我输的话,我就消沉给你们看!」
当我们开始牌局後,饭纲的不满度持续升高。她本来就不是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