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喔……怎、怎么会……」
我没想到居然这么有效。饭纲和尸鬼早已愣在那说不出话。
男爵喀嗒晃动麻将桌,表情十分狰狞地冲进厕所。破烂的厕所门碰的一声关了起来。里头不停传出排水的声音。
「……小、小光你做了什么?」
饭纲呻吟问。
「其实我自己也不大清楚……」
「我太小看小杉井了……」
是心理作用吗,尸鬼的声音也在发抖。
这事过了一段时间後,亚里沙曾对我这么说(她当时似乎偷溜进麻将馆,在二芳观战丫
「小光有阴阳师的才能。诈欺、故弄玄虚和诡辩,这些都是难得的技巧。你说的那些话,算是一个漂亮的咒语呢!」
(插图)
不愧是池袋最猛的黑暗角色,男爵并没有因此而倒下。从厕所回来後,他像宿醉一样铁青著脸,说要继续比赛。
不过,他的精气和运气,已经被我全数夺走了。
「哇呀!男爵那张放铣!倍满!小判给我!拿来啊小判!」
「唉呀呀!你打那张啊?这手牌不贵,一万两干点而已。」
「胡了。庄家跳满,结束了吧?」
我们三人一起炮轰男爵。途中我开始有点同情他,不过我在先前的四个半庄输得太惨,所以我不能手下留情。
当我把肩膀借给男爵,扶著像泡烂的鱼乾的他走出麻将馆时,夜幕早已低垂。太阳城奶通鲜艳的照明和混杂的人群,让我眼睛刺痛。
「……拜托……饶了吾辈吧……吾辈没东西可以付帐……,」
我肩膀旁的男爵咕哝说。
「不过男爵也输得真惨啊。」
尸鬼拿著计分表,毫不留情地在男爵的脸颊上拍打。
「只要把这些小判拿去换钱就好了吧。」饭纲连丝毫的慈悲心也没有。
「拜、拜托千万不要,黄金的光辉是吾辈生活充实的证明,而且现在金价下跌,卖掉实在太不划算了。拜托你们等到吾辈下次领版税吧。」
「唉呀!男爵你都没在工作,下次领版税不知道是多久以後的事情了。你刚才还想当场吸我们的血,现在说没钱会不会太超过了?」
在尸鬼的追击下,男爵在我肩上抽泣。
「吾辈只是想充实生活而已啊……为何会受到这种对待……」
此时尸鬼露出的恐怖笑容,我大概一辈子也忘不了吧。那笑容可说是凄绝无双,「得逞」
的意图表露无遗。
「那男爵,」
尸鬼拿出手机同时说。
「要不要接一本书?九月出书的喔。」
我愣了一下,差点让肩膀上的男爵掉了下来。
「有一个共同创作的企划,要写一本短篇小说。作者的文笔不能太差。男爵是超级老手,书的插图已经决定好了,离截稿也还有一段时间。」
尸鬼把脸凑近我——肩膀上的男爵。
「如何?我想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喔?」
……这女人,一开始就打这种如意算盘吗……
「你算计吾辈……」
男爵的感想似乎跟我一样。各位回想一下,要男爵去贵金属店的人也是尸鬼。那是为了削减男爵手边的现金,让他无法付帐的圈套吧。
「唉呀呀!怎么这样说啊。我还特地帮你想了一个还债的方法说。」
让男爵怒气消退的是贵族的矜持?还是大败的冲击呢?这我并不清楚。尸鬼当场打电话给编辑部,把电话拿给男爵。她连碰头商量的时间都帮男爵安排好了,真是个了不起的幕後推手啊。
我们把疲惫不堪、双脚发软的男爵送回大厦後。
「那男爵,两个月後见吧。你努力在棺材里面写稿吧。」
写小说的工作一来,就表示男爵的充实生活告终。他必须回到棺材里开始地狱的写稿生活,不停苦恼呻吟。等他写完,大概对银饰品的热度也退烧了吧。毕竟他很容易厌倦嘛。
所有事情都到了定位。
在告别之际,踉舱走进玄关的男爵回头对我们说:
「……谢谢你们。」
他一脸憔悴,但还是对我们微笑。我们有些吃惊。
「吾辈险些沉沦在黑暗的冲动当中,是你们救了吾辈。吾辈决定写稿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下来。这次麻烦你们照顾了。」
究竟是何时开始呢?我心想。何时开始打牌的变成了乎常的男爵,而不是黑宇野呢?
为了找回自己,他不停狂输。那是一种赎罪吗?
还是说,那才是贵族的矜持呢。
归途上,我抬头看著没有星辰的池袋夜空,同时小心翼翼地问尸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