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样?
我假定椎菜的行动是有意图的。
但,我没有办法检证,做出同样行动的我的意志,到底是恶意的还是善意的?
我只是在戏中戏里举出事故的例子而已,但我现在已经想不起来,当初是在什么情况下产生那样的构想。那样的情报导致出什么样的结果呢?我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我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我只记得对于电视台的请托,我消极地没有拒绝。如果我是原因的话,那样这可以证明犯罪吗?
不管我真正的意思为何,都无法否定结果导致有人恶用去制造看起来像是事故或意外的杀人事件的可能性。
实际上,在台泰市里,这些偶发的事故逐步增加,而且已经大幅超过平均或偶发频率,这是我不能否认的。
说不定,椎菜跟我在行为上可以说做了同样的事情,才导致了同样的结果。
假定的杀人,假定的侦探与犯人,已经变成相同立场。
会下评断的、将嫌疑犯全部聚集起来说出「犯人就是你」的,是侦探还是犯人?是椎菜还是我?或者其它人呢?
最根本的,事件到底有没有发生?就算有事件发生,又能不能证明是犯罪呢?
没有人可以把白与黑、真实与谎言分开。就像我不知道椎菜的本意到底是什么一样,我的内心到底如何,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其它人也无法证明,结果只知道有人死了而已。
椎菜看着我,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杀人、犯人、杀意、犯意、证据、证明,并不是只有存在或不存在的二择一而已。就像量子一样,只能用弄错比例与浓度来说明这种不确定的状态。就像是喉咙里卡着一根小鱼刺一样,这个结局实在让人觉得很不干净利落。
黑猫歪着头看我,充满谜样的眼眸,一切都像是在雾里看花一样。
「这样你满意了吗?」
椎菜问道。
我点了烟,吸了一口气,吐了一口气。黑猫一跳,落在通道上。它回头看着我跟椎菜,问题的答案就像它一样,逃走了。优美的体态往右边的通道跑走,黑色的尾巴就像是在跟我们说再见一样地挥动着。
我点点头,椎菜的眼神充满了苦笑。
「我被当成犯人怀疑,这已经是第几次啦?」
「嗯,第六十七次了吧。」
香烟在我的指尖摇晃着。
「我作迷你情报志,因为那是我的工作,只是这样而已。事件也是偶然与事件重叠在一起而已。如果要我说的话,我觉得你因为讨厌无聊而制造妄想的这部分还比较严重呢。」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我吐出累积在肺部里的气。没错,就是这样。我所说的话全部都是推测,一点根据也没有。
就算真的有漫无目的地散播恶意的事实存在,也无法断定那就是椎菜。
即使真是她,她也没有任何责任。
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讨厌无聊的我的肆意妄想。椎菜靠躺在椅背上。
「我说啊,我的外表跟言行举止就是这样呀。不但眼形细长,眼神凶恶,讲话的口气也跟男生差不多,再加上我老是穿着让人联想到黑色丧服的不吉祥服装;所以,你每次把我当成犯人的时候,大家都很怕我,害我很困扰耶。」
椎菜的眼神混杂着厌烦与自嘲,而我的嘴边则泛起坏心眼的笑。
从学生时代开始,我就老是这样让椎菜陪我赶走无聊。
椎菜看着前方,张开嘴巴吸了一口气。
「我就陪你的戏玩玩吧。」
她艳丽的嘴唇所吐出的话,宛若告发者的语气。
「人做事情一定是有理由的。总有一天,世界一定会用终极科学或数学说明这一切。那是一个没用的男生所梦想的、像是戏剧般有条不紊的世界。不过,没有那种东西,永远也不会有。前提是,不论什么时代,都不可能会有思绪清楚的人类。既然所有的人类都不是这样子的,有条不紊的世界也就不可能产生。事情都是因为偶然而唐突地发生,然后在没有解决也无法认同的情况下随波逐流,让不确实的情报持续扩大而已。」
她的嘴唇泛起浅浅的笑,就像是我戏里的登场人物一样,椎菜继续说道:
「革命不会发生,也不会大逆转。就算有光辉的事、令人害怕的事,也会在跟自己没关系的场所、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然后不知不觉地结束。就在画面的另一头、就在志面的另一端。这里是既平坦又无聊、没有变化的慵懒世界。没有用的人永远都没有用,别说要当英雄或成功者了,我们就连要当失败者或大犯罪者都很困难。我们不会变成任何人。」
椎菜用那像是要看透一切的深邃黑色眼眸看着我,我跟椎菜没办法亲近,就是因为这一双眼眸。
「那个男生,也就是你,必须要忍受这么无聊的自己跟这个世界。不是去亲近无聊,而是要豢养无聊。不管到什么地方,都必须把慵懒当成大前提。」
我无话可说,一切正如椎菜所说的。不过,即使如此,在我心里还是有一部分的浪漫主义在追求着答案。它抵抗着想要不同的答案,但因为实在想不到该怎么说,所以先予以保留。
「那别说我了,到底真相是怎么样呢?」
椎菜的微笑里参着疲累。
「就算我是真正的犯人,只仰赖犯人白白的名侦探也是失格的。必须要有物证与理论来抓出犯人、凶器和动机吧?现在又没有确切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