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感来回地爬动。
来了,婆婆挥出左勾拳,上半身一动,待我躲过之后,接下来应该就会施展擒抱摔了,加上上半身摇晃的动作在内,我以左勾拳回应。
不过,婆婆施展的却是直线前进的左肘,要是打中额头正面的话,我的姿势便会溃倒,我往右边移动,婆婆却如影随形。她的侧脸看起来就像个死神,要是她从侧面攻击我背后的话,那我一定会被丢出去,要是被丢出去头部落地的话,我的头盖骨就会破裂,脑浆四溢,悲惨的一击致命。
我的背上像是有蚂蚁跟蜈蚣、蜘蛛在爬一样,冷汗直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从我的口中冲出,我以右脚为轴心回转,藉由离心力想要使出全力的一击。
在我回转的视野里,我看到了婆婆往后退,我的左脚便向后一踩,再以此为轴心回转,连续出拳!
伸出去的右拳逮到了婆婆的下巴。
婆婆摇晃了一下,动作停止,但我的恐惧却让我的回转停不下来。我右脚踩地,左脚跟着一踢。
左拳攻向她右侧的头部,婆婆蹲了下来回避掉。
但我的回转还是没有停止。万一停了我就会被杀掉,好可怕。划过婆婆安全帽上的左脚着地,我以左脚为发射基地,又踢出了右脚。划出的圆弧像是要撕裂夜空一样,正中想要站起来的婆婆右侧头部。我听到了安全帽碎裂的声音。
我奋力地攻击!
死命地攻击!
快速的一击,不,两击!
这种感觉大概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吧。
一股电流穿过我的背部,啊啊,我没救了。
婆婆的头上,那带有火焰图案的黑色安全帽飞掉了。婆婆的头也飞了出去,一回转,从我的空间中逃离。
被踢飞的安全帽掉在草地上,转了几转。关节婆婆跟着站了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杀意,我右脚往后退,准备好迎击的姿势。那两击居然没有打倒她,真是不可思议。
不过,老婆婆的眼神焦距好像有点对不准,头跟身体也好像没有连结在一起般地垂直倒在膝盖上。被骑士装包着的膝盖跪倒在草地上,上半身也往前一倒。
趴着的金泽银子,垂在后脑杓上的白色长发在草地上蔓延开来。我怕她不知道是不是又要施展低空擒抱摔,往后退了一步。
但倒在地上的关节婆婆,眼神却一直没有再聚焦,白发披散在她趴在地面的侧脸上。
欢声雷动,夜晚的街道上响起了欢呼声。有拍手,也有口哨,甚至还有人用脚跺地。
从天桥上往下看着公园的人,还有在高级公寓看着的人,学生、上班族、粉领族都很疯狂。那是观众,旁观者的态度。
我屏住的呼吸,终于吁了一口气。
我注意到自己还保持着战斗姿势,紧握的双拳渐渐地伸开,当全部的手指头都伸展开后,左右两边的拳头才得以放下。
我终于打倒了都市传说。
可是,败者称赞胜者的强,胜者激赏败者的敢斗,我们却不是如此爽朗的画面。
我跟关节婆婆,铃木奈绪美跟金泽银子之间,没有这样的东西。
除我以外的人,是绝对不可能了解身在这个场合的恐惧、痛楚,还有官能。
踢中婆婆的那一瞬间,真的是太棒了。觉得暴力是很爽的这件事,就代表我无药可救了。
然后,我全身充满了燃烧般的炽热,这炽热感除了斗争跟胜利的兴奋之外,主要是来自痛楚。被飞龙螺旋技所攻击的右膝疼痛不已。因为撞伤的两腕、右肩跟胸部都在痛。我的右肘会痛应该是因为肌腱拉伤了吧。脚上的阿基利斯腱也在痛。背部跟腰部的痛是因为折手的冲击。殴打婆婆的双手肿了起来,右边的视线狭隘是因为我的右眼皮已经肿得像颗瘤了吧。还有头痛,紧张跟害怕让我头痛又想吐。
互相破坏的结果就是这样,没有意义的战斗,没有结果的战斗,我期待着这样的结果。
「第、二回、合、开始~」
声音从地上响起。我忍不住回头一看,婆婆用手掌跟手肘撑着,想要站起来。白发披盖的脸上,她以十分凄厉的眼神看着我,就好像熊熊燃烧的两团鬼火一样。即使被打到失去意识,婆婆依然想再战一场。
周围的观众都安静了下来,大家就像是在看着亡灵般。
我害怕了起来。脚好痛,痛还是要走,走就是要踢。
装了铁的安全鞋鞋头,踢中了婆婆的下巴。我感觉到有踢中,绝对没问题,街灯闪耀着象牙色,婆婆断了好几根牙齿。
被踢飞的婆婆倒在公园地上,随着身体的回转,她的手也跟着滚动。
回转停止,沉默。
完全不能战斗。
我得到了完全胜利。可是胜利的我,却举着右脚一直盯着婆婆。我不敢相信我赢了,如果是这样的话,结果可想而知。
婆婆的左手动了,右手动了,戴手套的双手抓着大地,上半身撑了起来。她扭动身体,像在地上爬的蜘蛛朝我而来。
金泽银子的脸上露出喜悦的神情,鹰钩鼻的下面是黑暗的洞穴,因为门牙断了,所以变成了黑色的洞穴。嘴里流出鲜血,从我踢中她的感觉看来,她的下巴应该也碎掉了才对,但关节婆婆却在笑。不可能,她不是人。
婆婆以蜘蛛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