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深处瞳孔放大,嘴角还好像缓缓地要流下口水。
然后,一口气又变成超愤怒的表情。
「你只不过是把刚刚自己所说的那些话,换个对你有利的方式讲,对吧?对吧,是这样的吧?」
「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所以啦,闭嘴吧,你这个酸醋。」
笹冈露出放弃的眼神,嘴角带着疲累的微笑。
「……无所谓了,这样就好。就当作是我被骗好了,因为,这就是你福泽剧本的特色,所以,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那,这样就完全解决啦。」
「咦?一般来说,最起码会稍微反省一下,这是身为一个人最起码的义务,不是吗?」
「好啦,刚刚笹冈导演有点怪怪的,不过我已经劝服他了,现在没事了。」
我拍拍手,帮大家加把劲。
「大家别在意,继续练习吧。」
只有管冈一个人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啥?你真的一点都没有反省的意思吗?这是真的吗?我如此热血的一番话,对于RPG之王无效吗?」
「呃,接下来呢,我要去想剧本的内容了。就照原来写的剧本那样演,我会绞尽脑汁想出最后的结局。」
其它人的话对我来说已经不存在了。笹冈?不要提那个死掉的家伙了。
就这样,舞台上跟讲堂里大约数十人的团员们,大多一脸吃惊的模样,两眼加上嘴巴,一个人三个圈圈,整整齐齐地排在一起。
只有主演的更科还有担任配角的片仓苦笑着。只有这两个人没有被我破天荒的行为吓到,还十分配合。笹冈垂头丧气地抬不起头来,一脸疲惫的桶川温柔地拍拍他。
「明天早上再开始练,今天先回去吧亡」
我跟团员们挥挥手,往右一转,爬上讲堂的楼梯。
不论是更科、片仓,还是笹冈,这个戏剧社的人都是些笨蛋。
我爬到最上层,往前走三步,推开讲堂的正面大门。
在走到外面走廊的时候,我的心情已经转换了。
对于笹冈热血的话语,我一点也不感动,而更科跟片仓那无言的信赖,我也不在乎。
我只是对我自己感到吃惊。
对这么没出息的我感到吃惊。
对我居然被笹冈这么担心,又被更科还有片仓这么信赖感到吃惊。
这种事不存在于我的剧本里。老实说,这是个无聊的发展。失去目标的主角因为配角的热血对白而振作?或者是了解主角的配角温柔地、默默地等待主角的振作?
这不就没有恋爱要素了吗?既不色、也没打斗、又没人死掉,完全不能算是娱乐人的剧本。
这也就是说,比起我的剧本来说,我的人生更无聊,是吗?
我走着,我的脚一步一步地踩在走廊上走着。
「啊,是阿福。」
「哈啰,你……」
出声叫我的是我认识的学生,小桥与樱冢,但他们的话却很唐突地中断掉。我从他们的身边不发一语地走开。
现在的我可不是那个会讲无聊话的大叔。我是一个战败后准备报仇的怪物,怎么可以随便地就跟人家哈啦起来呢?
我一定要做。
这不关团员或其它人的事,为了他人写剧本,这种事我从来没做过。
我只写让我自己爽的KUSO蠢剧本。
其它人的戏,其它人的人生,都太无趣。
为什么呢?因为那既不是我的戏,也不是我的人生,没有人会为了我的好恶去做任何事。
就像明明只是选择挂在衣架上大量生产、为大多数人类的平均喜好所做出来的衣服,却误以为它是专为自己而设计的,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感觉只不过是因为在那上面花了钱罢了。
这是当然的。广大的世界、社会、他人,不会看到我这么渺小的存在,然后特意地来配合我。
对社会还有世界而言,我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份子罢了。社会跟世界不但充满了恶意,而且只是破格的自我意识过剩。社会跟世界的本质,是彻底地漠不关心。
所有人类中的一份子,对其它所有人类中的一份子来说,只不过是一堆人中的一个人罢了。
就算我死了,不管是意外还是自杀、他杀,都不会有人感兴趣。就连我的父母、兄弟、朋友也不会有兴趣,这就是我。
就如同我自己所说的,世界会无聊,是因为自己本身是个无聊的玩家。
这个取名叫「我」的能力图表没啥好看的,魅力值又低。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累积经验值,能力值的话呢,说不定比刚开始玩的时候还要低,手头上有的钱,也没有比一开始的时候来得多,也没什么特殊武器。
这样的我所演出来的故事,就是吃睡玩抱怨放屁拉屎,然后再吃睡玩,不停地重复,没有意外的展开,也不会碰到美少女。今天只是昨天的延续。我的人生是没有起伏的故事,只是不停地重复之前的事物,根本就是个环境游戏。
「我」这个游戏,以「我」为主角的游戏,以世界上的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