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真央终于关上门进去。我走到马路上,看着住宅街,每一间都是一个家。
今后,还是要跟真央在一起。
总有一天,直到结局来临的那天为止。
我停下脚步,靠在墙上,看着四周。
右边是通路,左边是巷弄,只有激烈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没错,那个怪物,只要对手是那个关节婆婆的话,就得注意上空。
巷弄的尽头只看得见又窄又低的夜空。终于,确认了没有人追来,我找了个小吃店后门出来的楼梯上坐下。
我知道自己的肩膀正上上下下地起伏着,急迫的呼吸需要氧气,因为跑太多路而觉得头痛,喉咙渴到像火烧一样,因为惧怕的关系,呼吸跟心跳都乱了。
终于,心跳数降到可以深呼吸的程度,肾上腺素渐渐地恢复正常。虽然我身经百战,但在路上对决也是第一次碰到,而且还是碰到像关节婆婆这样的怪物,怎么想都觉得她很恐怖。
冷静下来后,我不禁思考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啊?对方的目标是锳子,要是有危险的话,我大可以把锳子的下落供出来就没事了。
我注意到眼前有台自动贩卖机,站起身,投入一个百圆硬币跟两个十元硬币,选择饮料。只要是碳酸饮料,什么都好,我按下了可乐的按钮,拿出掉下来的罐子,拉开拉环。
我一口气喝下去,碳酸流入喉咙,就像热水一样,我不由得被呛到。气泡跟茶褐色的液体滴在右手跟领口边,我用左手拭去气泡,慢慢地再喝一次。
慌张的脚步声在巷弄里响起,我急忙地把喝到一半的可乐轻轻地放在柏油路上,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做好准备动作,根据对方在左在右,来决定是要对决或逃跑。
声音在左,从转角里走出来的,是一个穿着娃娃鞋与咖啡色朴素外套的中年女性。
不是关节婆婆就放心了,但我还是保持着警戒的姿势。她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看来应该是跑着来的。
「……终于,找、找到你……了。」
由于她走进了我所在的巷弄里,因此我稍微摆低姿势,跟她保持距离。她的头发因为汗湿而贴在额上,五官虽然普通但非常的清秀。
全身包得紧紧的,长裙及膝,娃娃鞋看起来不是很好走,手上还提了个包包,限制了她手腕的动作。虽然我没有见过她,但从她的服装看来,危险度应该很低,因此我便兴起了跟她讲话的念头。
「你哪位?」
「等、等……等一下。」
她从像是名牌货的包包里拿出钱包,走到我面前,跟我一样在自动贩卖机买饮料。她拿出富维克,饥渴地喝着。顺带一提的是,我从来没有花钱买过自动贩卖机的水。
本来我想一走了之,结果她叫我等一下,我便又停留了一会儿。大约喝了两次水后,她终于冷静下来,把保特瓶塞进口袋里,拿出金属制的名片盒。她拿了一张名片出来,将名片盒放回口袋,她用左手将这张薄薄的纸递给我。
「这是我的名片。」
我走近五步,收下名片。又退了六步,一边提防着,一边看着名片。上面印着「『列岛报导』周刊记者石田绿」,还有手机与电话号码、电子邮件信箱,以及周刊位于首都的住址。
「那就是我,偶然因为另一件报导来到台泰市,刚好看到刚刚的大格斗,所以想要访问你一下,才会这样一直跑一直跑。」
这个叫做石田的女性,脸上堆满了商业性的笑容。
「我没什么可以讲的。」
我被自己的声音和语气吓了一跳。没有抑扬顿挫的声音,不客气的语气,对一个没有恶意的对象,为什么会这样讲话呢?石田挥挥手,打断了我的思考。
「我可不这么想喔,女生施以暴力,造成流血事件,这种事很少的。现在就连男生也不这么做了。大家都在家里懒散地过生活,随波逐流,日本全国的国民都闷在家里了呢。」
她一脸好像自己很懂的样子,讲完后走近我身边,然后停在我面前。由于我的身材很高,因此她几乎是往上仰看着我。
「我在访问的时候,认识了很多年轻人,倾听他们的声音。」石田微笑着。「现代的小孩子,不管做什么都说不需要理由,但一方面又会觉得苦恼,应该说是亲子之间的关系定位不明确,而觉得自己不被爱、不被父母承认吧。」
「啊。」
「所以呢,我想听听看在街上打滚的你有什么看法。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的话,我很乐意听。」
我的心很平静,我又不是真的天天在街上打滚,也没有什么深刻的烦恼,一切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啊啊,我在心里已经把这个人直接叫做石田,而不是什么石田小姐了。
我伸出右手,石田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一脸困惑。
但是为了回应我,她也伸出了右手。
「请多指教。」石田满是汗水的手握住了我的右手。我把手往前一推,对方便站不住脚。我没有放开手,身体同时移动到她的右手外侧,再转到她的背后,把她的手压在她的背后,石田终于发出了小小声的惨叫。
「你、你想要干嘛?」
「很可惜,你实在太啰唆了。」
我一边笑一边说,恶意跟敌意开始高涨。
「要是我就这样扭断你的手,然后把你右手手指一根一根折断的话,你不但不能再拿笔,也没办法再敲键盘了。我要是把手腕往上一扭的话,你的右肘跟右肩的肌腱就会断裂,一辈子都不能再使用右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