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年纪还很小,听说他连那个女的都打,真是无药可救了。」
老婆婆吐出一口烟,跟语尾重叠在一起。爱听八卦的中年女性吸进了二手烟。
「那是真的吗?」
「真的啊,放着从学生时代就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孝子不管。」
老婆婆再次吐了口烟。
「如果只是外遇的话,那就当作是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我老公也有过啊。不过呢,那个蠢家伙居然把店里的钱拿去用,还在外面借了很多钱,搞到两个人都快离婚了,这已经不是说什么逢场作戏就可以算了的。」
「这样子啊。那,虽然说起来有点失礼,但他还死得真是时候耶。」中年女性陷入沉思。「因为借钱而害得蛋糕店差点倒闭,在倒闭之前卓郎死了真是太好了。孝子又不会做蛋糕,一个人是很难撑起那家店的,有了保险金的话,跟那些徒弟们总可以勉强撑过去,就算收了店也无所谓。」
「是啊,真是死得好啊。」
「不过很奇怪呢。」
中年女性歪着头。
「卓郎是在配送大量蛋糕的途中,在永井大道上出车祸死掉的。不过,开车技术那么好的卓郎,怎么会因为转弯时,撞上坡道的墙壁而死呢,这一点实在很难理解耶。」
「那一定是因为昨天太热了,这是神的惩罚啊。」
老太婆的笑声十分沙哑,她把烟捻熄在烟灰缸里,看来,她们的对话应该也结束了。我便离开厕所,按原来的路回去。
「啊,福泽。」途中碰到葬仪社的人叫住我。他们希望我到报到处去帮忙,我只好点头往报到处走去。
因为丧礼要在帐棚下进行,所以我跑去帮忙搭支架。我跟葬仪社的大叔们一起吆喝,然后把支架立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桌子跟椅子的设置都还没弄好,接下来要做的事好像还很多。总而言之,固定帐棚这件事就交给专门负责的葬仪社人员。我把叠起来的椅子打开、排好,一张椅子接着一张椅子,再用手擦去额头上的汗。所以,我就说了嘛,不要叫胖子做肉体劳动啦。
「果然不适合你耶。」
山崎椎菜撑着黑色的阳伞,一身黑衣站在我旁边。阳伞下的表情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从丧服的领口居然可以看到她那像凶器一般的乳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这胸部也太过分了吧。
「我比较适合知性的职业,天职应该是牛郎吧。你在这里会碍事,过去那边吧。」
我带着她走到会场角落。其实是为了找借口开溜,途中碰到葬仪社的人拿饮料给我们,两个人靠在布幕上站着。近看才发现,椎菜那过分的乳沟稍微有点渗汗。
「真是奇怪的打工耶,说什么要我急忙穿丧服来我不认识的人的丧礼上帮忙,其它人的话一定会拒绝的。」
「所以我才叫你来啊,反正你休假很闲不是吗?」我把视线从她的胸部移开。
「实在是热到受不了耶。」
「哈哈哈,那我让你凉一下。」
我把果汁丢给椎菜,她右手撑伞,左手接住果汁。
「呿,没打中真是可惜,你最好喝了之后拉肚子啦。」
「你真的是很难搞耶,难道就不能坦率一点地表现善意吗?」
「啊?我才没有任何善意呢。」
椎菜拉开拉环,喝下果汁,我也一样喝了运动饮料。我看看周遭,虽然已经快要开始了,但是只有亲戚与几个相关人士,还有葬仪社的人而已。解了渴的椎菜把罐子拿离嘴边。
「以他身为一代职人看来,葬礼上这样的人数是少了点。」
「因为朋友不多所以出席者不够嘛,才会拜托你来凑热闹啊,不过,你也来得太早了吧。」我注意到。「还是因为想见到我呢?」
椎菜笑了,她的笑容开朗到跟葬礼一点也不搭。一转眼,马上又从笑脸变成有点认真的表情。
「对了,今天来打工的钱是谁出啊?」
「我老爸。」
我回答完,一口气喝光运动饮料,稍微松开一下领口的黑色领带。我就说啦,胖子穿礼服是很辛苦的耶,还有,椎菜的胸部魄力也是我流汗的原因啦。
「死者跟我爸是在工作上认识的,因为人手不足所以叫我来,反正有钱拿啦。」我伸出手。
「你伸手干嘛?」
「奠仪呢?」
「日本人参加葬礼也要收入场费吗?我不能理解。」
面对我无聊的动作,椎菜也随便地回答。我等椎菜把饮料喝完,对她说道:
「对了,今天有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喔。」
「什么事?」
「奈绪美终于叫我阿福了。」
椎菜轻轻地笑了,很难得地是个温柔的笑。
「你以前就对这种事情很在意呢,尤其是希望你喜欢的人叫你小名。」
「可是你都不这么叫。」
「啊,因为我一点也不喜欢你啊。」
「我都那么用力追你了说。」
「你只会用嘴巴,心可没在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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