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阿福还是笑着送走了奈绪美。
奈绪美走了之后,我越过桌子,讲出早就想讲的话:
「你也变得忙一点比较好吧。」
对于我的指摘,阿福叫了一声「喔呜!」像是受到冲击一样,假装被震飞出去的样子,然后又马上坐了回来,右手拿着汤匙,挖起冰淇淋苏打上的冰淇淋。
因为会给他造成压力,所以我刻意不提。其实,他的剧团剧本还没写好。
到了这个时候,剧本还没完成,团长笹冈来找我商量过,说他很困扰。
「嗯,我知道啦,可是,我还没想好最后一段啊。」
「我不想要给你压力,不过,我也知道讲这种话就是给你压力,但你知道,这不能开玩笑的,笹冈很困扰呢。」
「嗯,我知道。我很感谢你帮我拖延笹冈,也很感谢你跟他说会帮忙处理这件事。」
阿福把汤匙送进嘴巴里,咬着汤匙,身子陷进沙发里。还是笑容比较适合阿福,这男人不适合苦恼的表情。我真的没有喜欢上阿福,但就是不想看到他苦恼的样子。
「你还真是可爱耶。」
「想跟我上床了吗?」阿福像弹簧一样跳了起来。
「那是不可能的。」
「什么嘛,我还想说烦恼男的演技可以吸引你呢。」
阿福的身子又陷进沙发里,一副很可怜的样子。一注意到我的视线,马上拉长人中,两侧嘴角往下压,冒出一句「肉色达斯维达」。
他这种小丑式的反应,是为了不想我在意给他压力这件事吧。我不由得看向左肘的OK绷。
啊,他真是个笨蛋愚蠢得可以的男人。这时候,哪有余力来担心我啊。他就是这样,每次都欠临门一脚。
我用吸管搅着铁观音茶。
吸管上,留有KATE唇蜜的痕迹。
车子来来往往,因为塞车而排成一列的车子,大家都关上窗,在车内吹冷气。
今天的气温高达三十六度,好像到处都有可能会发生事故。
街上店里的电视,正在报导台泰市永井大道上发生的事故。蛋糕店的车撞上水泥墙的画面在电视上播放。门旁边一家叫做ANDANTE的店,店名招牌被压扁,看起来只剩下ANTE。柏油路上到处是玻璃碎片和砸烂的蛋糕,还有干冰的袋子,再加上被害者的血当装饰。
这么热的天气实在很容易引起交通意外。
我把目光拉回到夜晚的街景。
「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啊?」男子想要哄带女生去夜游。「上次我看了个电视节目啊,啊?无聊?呃呃,那有个漫画呢~」拼命地寻找话题。穿着灰色西装对着手机大叫「去死吧,笨蛋。来不及交货的话,就干脆去死算了。」的中年男子。「我们的店很便宜唷,现在来用餐还附赠一杯啤酒喔。」居酒屋的店员热情地招呼着,用沙哑的声音喊着自己的店有多便宜。「好热唷,要是街上也有装电风扇或冷气就好了。」波浪头的女生说道。「电风扇吹太多对身体不太好唷。对了,隔壁的女生啊……」咖啡色头发的男生回答道。「没钱啊。」「我也是。」喝醉大叔二人组一边叫着一边倒在地上。人与人的声音重叠着,夜晚,一点也不宁静。
锳子在我旁边玩着她的手机。今天我开始跟在锳子身边当她的保镳。嗯,就像刚刚这样,有需要的话她就会打手机找我,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那倒还可以。我就是被只要这样做就有钱拿这一点所吸引的。
刚刚还看着手机的锳子抬起头来,比起戴眼镜的时候,戴着隐形眼镜的她看起来比较凶。啊,所以她在学校才会戴眼镜啊。锳子歪着嘴巴说道:
「今天的客人只有二十二个,算少的了。」
「这样算少的吗?」
「当然啦,少的话我们就没什么赚头了。如果是周末的话,大约会有三到五倍的客人呢。」锳子阖上手机。「目前看来没有什么异状,今天差不多就做到这样了,晚上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我再联络你。」
「好好好,老板最大,都听你的。」
我打算回到车站,走在中心街道灯火通明的大马路上,出了商店街。街灯寂寞地映照在一片光亮的马路上。我们两个走着,脚步声随着踏出的鞋子传来。
「对了,你曾经练过什么吧?是什么呢?」
锳子突然丢出一个问题。我一边走路就算不讲话也无所谓,但锳了似乎不是这样。
「空手道或柔道之类的。」
我不高兴地回答。
「为什么会学这些格斗术呢?」
我没回答,锳子冒出一句「不想说的话就算了」。但两个人就这样什么都不说地一起走路,的确有点怪。
「小时候我是个药罐子,所以爸妈才要我去学这些东西,就算是为了健康着想吧。」
「你以前居然是个药罐子啊?真让人想不到。」
对于锳子的感想,我忍不住想要反驳:
「虽然我现在看起来是这个样子,但以前也是喜欢蕾丝裙的女生唷。托练这些的福,倒是变得比较不会生病了,不过呢……」
「不过呢?」
锳子抓住我的语尾,虽然我不想回答,不过如果话就说到这里为止,只会让她多想一些有的没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