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演奏音乐或神曲时,那种能力并不是绝对必要。就算拥有像机器一样正确的绝对音感,或是能听得到低音到高音的广幅音域,音乐技巧则又另当别论。
不过,如果是演奏神曲,必须以可听音域远在人类之上的精灵为对象。
我只能把自己是二流乐士的原因、老师对我感到绝望的理由归咎于这一点。基于功能性原因而杀害罗兰地老师的行为,如今也无法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说起来,当我杀掉想要把我带回去的老师时,心里什么感觉都没有。
用下级精灵击中老师的脑袋时,觉得脑中好像有一个沉重的盖子被拿下来。看着即将断气却仍旧说即使如此我还是爱你的老师,我心里只想着明天的天气,担心要是洗好的衣服被淋湿就糟了。
终于来到四楼。
到了现代,单人乐团都设计得比较轻巧,不过我喜欢旧式单人乐团。反正,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拿得动十几公斤重的旧式单人乐团。这种纯粹的重度劳动虽然没什么了不起,但如果不想些有的没的事情,也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将手放在逃生门的金属门把上时,我几乎喘不过气来。好好地调整了一下呼吸后才开始行动。
我安静无声地打开逃生门。
绿色逃生灯号在走廊上散发出萤火虫般的光芒,走廊上并没有人。
我安静地拖着单人乐团,走进屋内;接着把银色长笛举到唇边,随时准备展开精灵战斗。
走在走廊上时,我听见细微的声响。一般人可能听不到,但我是神曲乐士。
我来到转角,伸出磨得光亮的长笛,用来代替镜子。
转角的另一边映在长笛上,那同样是亮着绿色逃生灯号的昏暗走廊。尽头就是事务所的入口,一个护卫背对我坐在折叠椅上。
短机关枪从男人的肩膀垂下。中间是电梯,如果搭电梯上来的是敌人,护卫马上可以从旁边加以射杀。我的判断正确,搭电梯上楼的确会遭到埋伏攻击。
或许是不觉得真会有人前来袭击,护卫只静静望着天花板。一个人也没办法说话,所以只好保持安静。
我收回长笛,用右手拔出短刀。
我用左手拖着单人乐团,绕过转角,从后面靠近那个护卫,然后从坐着的男人背后伸出手。
以左手捂住护卫嘴巴的同时,我用右手的短刀一刀切断他的喉咙。刀刃有抵住人类延髓的触感。我用左手按住飞溅的鲜血,不让血继续喷出来。等鲜血流得差不多了,再用捂住刀口的左手把好像要断掉的头压住。
我用左脚脚背接住从对方肩上落下来的短机关枪。
然后,我非常非常安静地把尸体靠在椅背上,把短机关枪放在死者膝上,再用死者的衣服仔细擦去左手沾染的鲜血,继续向前移动。
我把短刀换成长笛,像猫一样静悄悄地在走廊上移动。前面可以看到葛斯所在的会议室大门。
我数着八拍,一边走一边展开单人乐团,空气马上产生变化。
我知道下级精灵们正在骚动、凝聚成形。事先召唤过来的精灵们,因渴求用来当作饵食的神曲而再度聚集。
我把长笛抵在唇边,吹出第一个音符,精灵们即从黑暗的走廊、墙壁、天花板冒出来。黑色肌肤从地板和墙壁跳出,在一边演奏一边前进的我身边舞动。
聚集而来如黑鲶般的欧古悠古,以十六拍的疾走速度飞向前面的大门。精灵们炸裂铁门。伴随着打击乐器般的声音,我也跟着冲进去。
门的铁片在空中四散飞舞,室内两名护卫用短机关枪的枪口瞄准我。
但是,已经太迟了。欧古悠古在神曲的指示下杀到眼前,球状身体命中两名护卫的脸庞。
欧古悠古离开之后,可以看到两张凹陷的人脸。由于遭到挤压,眼睛鼻子都朝中间挤成一团,鲜血和脑浆四溅,护卫当场丧命。
两名死者的手指扣在短机关枪的扳机上,子弹从地板朝墙壁、天花板射出弹痕。位于弹道上的我,牺牲两柱用来当作防壁的欧古悠古,躲开了子弹。
在空中四散的铁门碎片,被打倒的护卫,尸体倒卧的室内办公桌,四散飞舞的文件,欧古悠古的体液目标葛斯并不在这里。
背上一阵恶寒,我扭过身体。挡在左边的欧古悠古应声碎裂,青黑色内脏散落一地。托欧古悠古的福,我才没有被直接击中。
腹部感到灼热。虽然我躲开直接的攻击,不过肉被削掉一块。能够一口气破坏足以抵挡子弹的欧古悠古,只有精灵的攻击才能办到。
我采用以防御为重的神曲城堡的一夜,把欧古悠古聚集到前方,朝房间的右边移动。
伴随着划过空气的声音,室内的桌椅、在空中飞舞的文件以及欧古悠古,全都被打穿一个洞。
以欧古悠古的尸体为掩护,我一边逃跑一边确认自己的伤口。看样子是被锥子般的锐利物品,从旁边贯穿了衣服和腹部的皮肤。
欧古悠古的防壁再次构筑起来,由于对方打中一柱欧古悠古,力道因而往右偏,我身后的墙壁传来被贯穿的爆炸声。
趁刚才被打倒的欧古悠古变成光粒子消失时,我赶紧逃走。
我终于停下脚步。破碎的文件变成大量雪花,飞散堆积在房间里。
隔着大会议桌,我和对方相互对峙。从竖立在前方的欧古悠古防壁的间隙,我看到敌人的身影。
发生在一瞬间的死斗让室内灯具故障,灯光一明一灭。在闪烁的灯光下,我看到一个很高的身影,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