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无法传至耳中的遥远音符(浅井ラポ)

动量,这是这种波的特性。

  有人说,同时遵守非线性方程式、兼具两方特质的个体,不就是精灵的真面目吗?所谓的精灵,或许是让音乐的周波数与自己的周波数共鸣,从中获得喜悦。

  眼前啃食着音符的欧古悠古,不管怎么看都是丑陋讨厌的个体,让人生理上难以接受。

  对我这种神曲乐士来说,它们智能很低、方便操纵,不过还是让我觉得恶心。

  等回过神时,我发现自己已经演奏了一百首以上的神曲,上午温柔的阳光已经转变成午后明亮的光线。

  这时,我的嘴唇和手指随意吹奏出的,是一首音色温柔的乐曲。

  我能够于各种场合公开使用的共通神曲大概有千余首,没有公开的神曲大约有五百首,自行编制的神曲大约有三千首。

  最后的自创曲是神曲乐士的战斗力,对精灵支配力的差别便取决于此。

  不过,我想不起来现在这首神曲的曲名。这的确是我作的神曲,可是却不记得自己是为了什么而作。反正,不是什么重要到足以让我想起的事情。

  就在想不起曲名的状况下,指尖将记得的音阶重现出来。在有如阳光一样稳重的旋律里,叠上代表深刻慈爱的低音。顺着不可见的乐谱流泄出来的音符之间,夹杂着细小的杂音。

  身旁传来踩着沙砾的小小脚步声,似乎有人沿着河滩走过来。

  我一边吹奏长笛,一边移动视线,看到一个小孩朝我走来。

  那大概是学龄前的男孩,穿着蓝色衬衫,腋下夹着一颗球。

  小孩会跑来这种人烟罕至的河滩,还真是少见。

  不过仔细想想,小孩就是喜欢这种地方。在没有许可的情况下演奏神曲虽然违法,不过还没有严重到得干掉这个小孩、将他封口的地步。河滩另一侧还看得到走动的人影,我不想做危险的事情。

  我犹豫着要不要中断自己正在演奏的神曲。

  后来,我决定不理会这个小孩,继续演奏神曲。小孩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就像那些被引诱过来的下级精灵一样,被我吹奏的音乐引诱过来。

  小孩似乎没有要打扰我的样子,只是竖起耳朵听着音乐,于是我也得以专心吹奏乐曲。

  现在所吹奏的曲子,跟我应该不存在任何感情的意识有关。

  就在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情况下,神曲进入最后一个乐章。

  由应该是作曲者的自己来说这种话似乎有些不太妥当,不过这真是一首单纯的曲子。从作曲的难度和所需要的演奏技术来看,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我所写的曲子。最起码,估计起来应该是二十年以前的事,属于记忆的彼岸。

  一个特别高亢的音符划过河滩。下级精灵们像在享受饭后甜点一样,啃啮着残留在空气中的余韵。

  它们像是很满足似地扭动身体,青黑色的身体变得越来越淡。

  分子结合逐渐松散,回归到空气当中。

  估计下级精灵应该已经完全消失后,我将长笛移开唇边。

  好温柔的曲子。

  少年说话的声音是2200赫兹。我无视他的声音,但少年一点都不害怕,继续开口问:你是神曲乐士吗?

  就算我不理会他也无所谓,少年仍继续盯着我。

  好像是。

  调整工作已经结束,我把展开的单人乐团收好,放回附有轮子的箱子里,并将长笛放回盒子内,穿好外衣。

  我没听过这首曲子,这是你作的曲子吗?

  少年继续开口询问。

  或许是因为我没理会他,反而让他变得更有兴趣,想要跟我攀谈。

  大概吧。

  这首曲子的曲名是什么?

  我有点犹豫,也许把我觉得悲伤的事实告诉他、让他干脆地走开,这样才是最好的做法吧。

  只是把想到的东西演奏出来而已,我不记得作这首曲子时的事情。

  听到我的回答,少年不解地歪着头。

  这是一首很棒的曲子,可是你不记得作曲时的事情吗?

  嗯。

  如果是普通的神曲乐士,不会忘记自己编写神曲的契机,就算作了几千首曲子也不会忘记。

  可是我不一样。

  我拉起单人乐团,把河滩丢在身后;走上河堤,经过工厂旁边,来到车旁。

  将沉重的单人乐团塞进车里,转转肩膀,确定自己的身体没有问题,然后发动了车子。

  ◆

  车子往街上开去。我一边握住方向盘,一边思考。

  对我来说,所有的曲子都只是音符的罗列而已,只不过是高低、大小、快慢音符的串连罢了。

  我不懂音乐,我不爱音乐。

  刚才演奏的神曲虽然是我很久以前所作的曲子,可是一直到最后,我都没有想起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而作、是想着什么东西而作。

  直到目前为止是这样,以后应该也是吧。

  即使是这

上一页目录+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