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无法传至耳中的遥远音符(浅井ラポ)

 再见。

  我的左右手同时使力,朝同一个方向扭转。

  以下颚为支点,我一口气把贝修卡的头部扭断。

  贝修卡的颈骨被扭断,延髓遭到破坏。我继续用力,把颈动脉和气管一并扭断。鲜血从口鼻溢出,贝修卡的手脚像触电一样各自朝不同方向抖动,全身痉挛,生命的最后一点火光随之熄灭。

  我把折断的脑袋继续往后扭。女儿的脑袋就这样挂着疑问的表情,跟身体呈反方向。眼泪逆流,不再流到脸颊,而是流到额头上。或许是因为眼球的微血管破裂,还流下红色的眼泪。

  贝修卡所掌握的最后一点力量烟消云散。我呼了口气,抬头一看,中级精灵蝶男正俯看着贝修卡。

  那是不折不扣、无机质复眼的眼神。

  然后他看看我,接着抬头望向夜空。

  蝶男用力扇动差不多已经愈合的磷翅,身体浮在夜晚的空气之中。那细长身体飘浮在半空,不自然的景象再次出现。

  蝶男又低头看了贝修卡一眼,然后抬起头,整个身体垂直上升。

  他细长的身体越变越小,在距离大厦远远的上空处停了下来。

  像是为整个事件感到悲哀似的,他在空中盘旋。蝶男的复眼俯看着底下贝修卡的尸体和我,最后终于抬起头,朝月光飞翔而去。

  我轻轻呼了口气,放开女儿的尸体。

  尸体跌落屋顶,颈骨已然断裂的脑袋慢了一刻才落下。

  女儿的脸看起来像人偶一样。

  我站起来,拍拍膝盖上的灰尘。虽然全身疼痛,但就当作没那回事吧,等一下再治疗就可以了。

  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激烈战斗而感到疲劳,我打了个呵欠。

  因为牵动到伤口,所以我咬住牙根,不再打呵欠。

  我垂下视线,再次看了一眼脚边的女孩尸体。尸身朝着我,但颈骨已遭折断的脸庞并没有朝着我这边。

  我已经想不起女孩的长相了。

  我决定回家。说起来,我现在觉得肚子很饿。今天该吃什么好呢?就吃肉类料理好了。

  ◆

  回到车上后,我紧急处理了一下伤口,准备回家。

  啊,有件事可不能忘记。

  我在夜晚的街道上绕了好一会儿,找到公用电话,停下车子。我投下硬币,按了亚姆德狂想神乐团本部的电话。但按到一半,我挂上电话,重新投币,按了法拉雷姆贸易有限公司的电话。

  我是德鲁洛伊。

  德鲁洛伊,事情办得怎么样?

  从话筒另一边传来皮亚特粗哑的声音。我想了一下该如何报告,后来决定照实情告诉他。

  葛斯不在大厦里,大厦里只有持枪的护卫和神曲乐士。

  没、没事吧?

  您指的是什么?

  不,没什么。对方的神曲乐士怎么样了?

  我打倒她了。

  听到我爽快的回答,话筒另一端的皮亚特瞬间停止呼吸。

  像是在思考什么似地停了一段时间后,皮亚特继续说道:

  我不久前才知道,那个神曲乐士贝修卡好像是你的女儿是我调查得不够清楚,不好意思。

  请别这么说。

  我只是把事先准备好的回答说出来而已。

  要去追葛斯吗?

  不、不用,既然失去了最强的护卫,葛斯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之后只要跟他好好谈谈,让他重新了解他是我的部下,这样就可以了。

  这样吗?那么我先告辞

  话说回来,德鲁洛伊。皮亚持硬是插嘴说:你喜欢的酒叫什么?

  佩李艾斯五〇年代的红酒。

  没错没错。下次见面时我会准备好这种红酒,就当作是今晚的谢礼吧。

  那么我先告辞了。

  我挂上电话,回到车里,重新发动车子。夜晚街道上的车子很少,我的车十分顺畅地前进。

  这样就解决了。

  当然,分离的父亲和女儿偶然相遇,在不知情的状况下杀掉对方,这种事情在现实生活中是不可能发生的吧?

  可是,我却在现实生活中遇到这样的事。那种不可能发生的场面,顺着皮亚特的指示发生了。

  也就是说,这只是皮亚特的演出而已。

  皮亚特的部下中的确有背叛者,意图妨碍他的事业。在最接近自己的部下当中,皮亚特怀疑到我头上。

  我的女儿遭到我抛弃,母亲又跟着失踪,不过她还是努力活了下来,只是生活应该过得很辛苦。

  她所拥有的才能跟身为神曲乐士的我和她母亲十分相似,但她没有跟随母亲的脚步,而是走上了跟我同样的道路。女儿追随父亲的影子,成为行走在黑暗道路上的神曲乐士。

  知道我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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