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无法传至耳中的遥远音符(浅井ラポ)

子。

  是充满温柔慈爱的音色。

  那不是束缚蝶男的神曲,而是治愈精灵伤口、将精灵强制从契约中解放出来的曲子。

  若使用神曲发动攻击的话,或许还有一点胜算。但与其抓住这一点点胜算,贝修卡选择治疗自己的精灵,并且释放对方。蝶男受伤的磷翅和身体的大洞,因神曲而逐渐愈合。

  啊啊,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终于了解了那首曲子的真面目。

  贝修卡所演奏的神曲,是河边少年所听见的那首曲子,是我写的曲子。

  我想起了自己写作这首曲子的原因。

  以前的老师、同时也是我妻子的罗兰地和我生下一个女儿,这是我在女儿出生那天所作的曲子。

  那是为了女儿而作,没有名称的曲子。

  当我演奏这首曲子招来精灵时,小小的女儿应该会惊讶地睁大眼睛,朝精灵们伸出手指我一边想着这样的情境,一边写出这首歌。

  短笛拖着一抹鲜血离开贝修卡唇边。她靠着屋顶上的排气管,坐了下来。

  实在愚蠢至极,我重重呼了口气。

  了解真相和背后原因之后,我不断思考。做出结论后,我沿屋顶斜面走过去。

  我小心通过蝶男面前,那双红色复眼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或许是因为已经解除和贝修卡之间的契约,蝶男并没有攻击我。从需要解放乐曲这一点来判断,我知道他是严格遵守契约的精灵。

  我走到倒卧在地的贝修卡身边,右膝点地。

  我朝贝修卡的脸庞伸出双手。神曲乐士一旦放下乐器、用手触碰对方,就只有完全胜利或完全败北两种结果而已。

  我用双手碰触着连名字都不记得的女儿脸颊,她似乎连抵抗的力气都没有。

  女儿的容貌上,处处可以看得出小时候的样子。

  她有着跟我一样的栗色头发与高耸的颜骨。左边剩下的那颗蓝色眼珠,因痛苦和意识不清而蒙上一层暗影。

  我把女儿的头埋进自己胸口。

  刚才那首曲子是我作的,那是为你所写的曲子。

  女儿抬起头来看我,脸上挂着疑惑的表情。

  我用口哨吹出女儿刚才没演奏完的部分。

  怎么会这样

  贝修卡呕了一口鲜血,惊愕不已。我用手指穿过女儿的头发,尽可能温柔地抚着她的头。

  难道、你是爸爸?

  我只能点头,没办法对女儿说谎。我一边盯着贝修卡盈满泪水的眼眸,一边用左手抚摸她的头。

  怎、怎么会、会在这里为什么我会跟爸爸决斗

  硬要说话应该很难受吧,不要再说了。

  但她没有听从我的忠告,和着嘴边的鲜血大叫。

  为、什么鲜血从唇边流下,为什么要丢下妈妈和我!

  对不起,有一些原因。

  因为实在不懂所以抛下家人,即使如此,身为我老师的她的母亲还是追了过来,结果却被我杀掉这些事我实在没有办法说出口。

  我似乎就快要想起女儿真正的名字了,不过目前还没想起来。

  太好了、可以再遇到爸爸。虽然失去右眼、浑身是血,但女儿的脸上露出安详的表情。终于遇到爸爸了

  发抖的女儿把脸埋进我胸口。

  从女儿右眼流出的温热血液,以及从左眼流出的滚烫泪水,浸湿了我的胸膛。女儿伸手环住我的背,拼命抱紧我。

  我、我、想说有一天一定要找到爸爸,所以拼命学习,当上神曲乐士

  贝修卡抽离身体,抬头望着我。

  我、强不强?

  嗯,你很强喔。我盯着女儿的脸。你一定很努力吧,不愧是我和罗兰地的女儿。你是一个能演奏出优秀神曲的优秀神曲乐士。

  贝修卡的脸上充满喜悦。对贝修卡来说,能够在同一个领域里,被苦苦寻找的父亲称赞,应该是至高无上的喜悦吧。

  等我的伤治好,我们两人一起生活吧。然后,我们一起去找出门寻找爸爸的妈妈。等找到妈妈以后,就三个人一起生活好不好?

  贝修卡似乎忘了自己身受重伤,一直说个不停,鲜血从唇边溢出。

  我想告诉爸爸,您离家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妈妈辞掉神曲乐士的工作,开了一家乐器行。妈妈出门找爸爸之后,我就继承了那家乐器行。贝修卡拼死继续说着。我的青梅竹马柏兹帮我照顾了那家店,我跟柏兹成为恋人,我是高雷尔克神曲学院第二名毕业的,还有住在我们隔壁的修陵格伯伯再婚了

  我一边听着贝修卡说话,一边把左手放在贝修卡头顶,然后伸出右手,托住她的下颚。这是最好的位置。

  我的动作让贝修卡露出疑惑的表情,看样子她似乎不知道待会儿会发生什么事。

  贝修卡,你的希望不会实现了。

  什、什么?

  我朝女儿露出久违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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