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甚至可以在房间天花板上映出影子。
影子有人类般的四肢,还有一对毫无表情的红色复眼。
室内瞬间陷入黑暗,然后灯光再次亮起。
盘据在脸庞中央的漩涡,大概是卷起的吸蜜吻器。从背后伸出来的,是有着黄色磷粉的四枚翅膀。
有四枚翅膀代表他是中级精灵,不过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蝴蝶和人类混合的形态。
蝶男长长的右手提着对方的单人乐团箱子。
站在蝶男旁边的是一个相当年轻的女性。她有着栗色头发、高高的颧骨,这就是那个贝修卡吧。
贝修卡的蓝色眼珠带着冷冽的杀意,嘴唇上的红色口红相当显眼,抵在唇边的则是银色短笛。
我们各把横笛抵在嘴边,带着自己的精灵,沿着会议桌绕圈移动。
彼此吹奏神曲,强化精灵的力量,等待下手的时刻。
很遗憾,葛斯不在这里。
把短笛放在唇边,贝修卡低声说道。
我终于了解了整个情况我在皮亚特命令下所发动的袭击行动,早已泄漏到葛斯耳中。
经常防备部下背叛的皮亚特病态的猜忌心,原来不全然是错的。但很遗憾,眼前残酷的事实是,踩进陷阱的人不是皮亚特而是我。
说起来可怕,电梯前的护卫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吧。
也就是说,只有葛斯和这个贝修卡知道实情。那个护卫是为了让我大意,好让贝修卡先发制人的棋子而已。犯罪组织果然不能信赖,那根本是问题人类的集团。
我虽然没有动摇,不过心境似乎产生了一点变化。
贝修卡的短笛扬起高音时,精灵的力量随之提高。她吹出适合连续攻击的神曲赛马的赋格曲,蝶男的四枚磷翅随之振动。
蝶男的颜面产生变化的瞬间,我朝旁边逃离。
他的攻击虽然瞬间贯穿了欧古悠古的防壁,不过时间还够我逃走。
贯穿强韧的欧古悠古防壁、掀起厚重的会议桌、猛然刺进墙壁的,是像长针一样的管器。
顺着深灰色的管器看过去,发现它连在蝶男的脸和嘴边。管器弹跳似地缩回去,在蝶男嘴边卷成涡形收妥。
我吹奏长笛,指使左右两边的欧古悠古发动突袭。贝修卡的短笛吹出跳跃的音符,蝶男嘴边的管器随之舞动,从左边欧古悠古毫无表情的双眼中间刺穿,然后又从右边欧古悠古小小的嘴巴贯穿那个球状身体。
以洒着青黑色血液死去的欧古悠古为饵,负责真正攻击主力的欧古悠古从天花板猛然降落,发动攻击。
蝶男的管器跳动着,贯穿负责主力攻击的欧古悠古,让它爆裂。
欧古悠古被贯穿的瞬间,我看见在它体内高速回转震动的管器。混合青黑色血液和内脏的雨滴在室内倾盆而下,下级精灵们变成光粒子四散消失。
管器重新卷回,收拢在蝶男的脸上。
这个管器很像蝴蝶吸食花蜜的吻器,伸缩自如,连钢铁都能轻松贯穿。贯穿之后便产生震动,从内部撕裂敌人。
这柱中级精灵好像可以运用这种十分诡异的特技。
蝶男的复眼眼神似乎飘得很远,没有浮现杀害同族时的情绪。正如他的外表一样,看样子他在感性方面大概也跟昆虫差不多吧。
随着贝修卡短笛的断音,吻器之枪连续发射。用来当盾牌的欧古悠古一柱柱被击破,我在室内逃窜。
以笛音操纵蝶男的贝修卡,眼中露出憎恶的色彩。
竟然把精灵当成用过就丢的东西
操纵看似拥有人格的中级精灵的神曲乐士,大概都会有类似的反应。
趁贝修卡说话时、乐曲中断的瞬间,我把退路锁定在窗户。
我用欧古悠古敲破窗户,随着四散的玻璃碎片逃到大楼外。
月光下,我在夜空中滑行。
我在隔壁大楼倾斜的屋顶着地。为了不撞上从斜面伸出来的排气管,也为了保护长笛,我在地上滚了一圈。
如雨点般的玻璃碎片和欧古悠古扛着的单人乐团箱子慢了一拍才着地。成为几十公斤重单人乐团缓冲垫的欧古悠古,从小小的嘴巴吐出青黑色体液和内脏。虽说等一下就会变成光粒子,不过它们的死相实在让人觉得恶心。
我抓起尸体上的单人乐团,把箱子甩到身后,继续吹出长笛的高音,从夜晚的空气中补充欧古悠古,张起防壁。单音的聚集力量很差,也没有办法增强力道,我需要更大型的神曲才行。
我抬头看着刚才那栋大厦,四楼窗口处看不见任何人。
敌人在更上面。
蝶男背着月光浮在空中,可以看到月光从缓缓振动的四枚翅膀透过来。每当他振翅时,金黄色磷粉随之散开,侵蚀着夜空。
蝶男垂下的手抓着贝修卡的双肩。能像这样无视于航空力学地飘浮着,只有精灵才办得到。
耳边听到温柔的曲调。在月夜里流动的,是贝修卡短笛所吹奏出来的哀伤乐曲。
贝修卡盯着我,我也同样盯着她。即使彼此的视线对上,各自演奏的神曲仍兀自安静地流泄出来。
两人同时转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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