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好好聊一下的态度。他们的声音和表情,都透露出要是不配合的话,老子就用武力让你说出来的样子。
知道、知道了。
蓝伯特举起双手,很干脆地闭上眼睛。
过来这边。
长相凶恶的男人一把抓住蓝伯特的肩膀,把他拖到小巷里。
时间刚刚好。
蓝伯特轻轻伸脚,并趁对方绊倒时狠狠朝他的膝盖踢下去。
朝痛晕的男人后脑袋赏了一记肘击后,趁势反手朝鹰勾鼻男人的喉头挥出一拳。接着躲开鹰勾鼻男人吐出来的东西,扯住他的衣领,一把将他揪起来。
从学生时代就号称常胜将军的蓝伯特,如果要对付两、三个小流氓,是绝对不会输的。何况,现在他的心情变得有点不太好。
所以刚才那公寓是怎么回事?
蓝伯特粗鲁地质问鹰勾鼻男人;至于另外那个长相凶恶的男人,已经倒在一堆呕吐物当中了。
你不是神曲乐士吗?
什么?
蓝伯特皱起眉头。
然后,他又问了对方两、三个问题。
这样啊。
他猛然朝鹰勾鼻男人的胸口槌了一拳,看样子这家伙大概三天都吃不下饭了。
可是,鹰勾鼻男人最后的一句话,一直在蓝伯特耳边萦绕不去。
6
那个晚上,酒吧从一开张,情况就不太一样。
平常店内大概只有五成左右的客人,今天却挤满人潮,甚至还有人站着。大概是听说了老人和蓝伯特的演奏节目吧?而且,在老人和蓝伯特不知情的状况下,店长还对外宣传说这是最后一天的演奏。
所以,蓝伯特和老人光是出现在酒吧里,现场就已经为之沸腾。
场面因期待和兴奋而沸腾。
这是无形但确实存在的能量。
要是正面承受那种能量,可能会让人觉得天旋地转,不过蓝伯特还是正面迎向了那股能量。
老人像平常一样把大礼帽放在胸前,很干脆地随波逐流。
蓝伯特就这样把萨克斯风的吹嘴移到嘴边,老人也在钢琴前面坐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老人都没有动作。
他只是把手放在琴键上,有如石像般静止不动。
(什么时候要开始?)
蓝伯特觉得焦虑。
观众们期望的热度也越来越高。
何时开始、何时开始的念头一直膨胀。小小的酒吧内部充满张力,形成一股令人难以相信的压力。整个酒吧看来就像一个已到临界点的沸腾大锅。
(到底什么时候开始?)
蓝伯特又想着。
光是把吹嘴靠在唇边,就觉得好像有电流通过一样噼啪作响。要是再这样下去,蓝伯特觉得自己似乎就要从内侧撕裂开来。
然后,就在酒吧内的波澜和压力达到最高点、眼看就要退去的瞬间钢琴的琴音在空中爆开。
萨克斯风紧跟着开始吹奏。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蓝伯特发现,这是头一次,自己连每个客人的呼吸都能逐一感受到。光是一个音符,就把酒吧变成另一个世界。
吹奏。
吹奏。
吹奏。
吹奏。
蓝伯特用尽全力吹奏萨克斯风。
呐喊似的萨克斯风,配合着悲鸣似的琴音。
酒吧里早已没有波澜。
在整个酒吧里,是巨大的漩涡、是强烈的暴风,客人和自己都已经被卷进那个台风当中。蓝伯特所能做的,只有紧紧抓住萨克斯风,以免自己被强风刮走。
(这是什么啊?)
这个演奏所带来的冲击,比一个礼拜前所感受到的还要剧烈。
蓝伯特觉得,老人体内不,应该说人生当中的一切通通卷进漩涡中,相互激烈撞击。这个演奏所造成的冲击,比任何酒精或麻药都还要来得强烈。
热力和热力交缠,情感与情感碰撞。
音符狂乱。
狂奔。
暴动。
暴走。
激动。
奔流。
在演奏的,已经不只是钢琴和萨克斯风而已。
客人们也拍着手,用脚踩着节拍。
有个男人拍打着墙壁和桌子,有个女人用汤匙敲击玻璃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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