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台突然在此时映入眼帘,有一道仿佛正在等待列车靠站的人影从他眼前一闪而过。
列车随著煞车时发出的倾轧声而停了下来。锦野将身子探出窗外,只见一个圆滚滚的巨大身躯踏上最后一节车厢,然后列车便刻不容缓地再度往前行驶。
(刚刚那是……?)
虽然没能看清楚,但若说那是人类的话,身材未免又显得太过诡异。不过那玩意儿毕竟是以双脚站立的,因此他也不觉得那是动物就是了。
啪哒啪哒~~一阵脚步声由后方的车厢缓缓往这里靠近。
他定睛凝视著车厢的联结闸门——没想到从联结闸门探出头的,竟然是一具笑容满面的红色大象布偶。
大象以俏皮叮爱的动作向他弯腰鞠躬——他看了差点放声大笑。
看样子,大象似乎因为身材过于臃肿,以至于卡在狭窄的联结闸门中间。只儿它一手抓住扶手,很吃力地将身子转向侧面,好不容易才终于挤过了闸门。或许是因为用力过猛的缘故,它就这么啪哒一声重重地摔到了地板卜。
一阵战栗顿时袭向锦野全身。
因为布偶刚才穿越的联结闸门门框,此时已被某种黏稠的红色液体所沾湿。而那液体不管再怎么看,都像极了鲜血的颜色。
这具大象布偶本身的色彩并不是红色,它应该是在某处沾到大量血液,才变成了现在这种颜色。撑著地板的手紧握著一支巨大木槌,不只整支木槌布满了暗红色的污渍,槌头的部位甚至还黏了好几根头发。
(……不妙。)
锦野出于本能察觉到自己的生命有危险。他立刻环顾厂周遭一圈,但是却看不到任何适合拿来当作武器的物品,更要命的是,他整个人至今依然动弹不得。
唯今之计还是先逃再说。一思及此,他马上使出浑身解数将车窗奋力推上去。列车距离地面虽然有一点高度,还好行驶速度不算太快。跳车或许会让自己受点伤,但总比死在这具布偶手上要来得划算。
他伸手抓住窗框,死命将身子拉至窗外——再往前一点就能跳出列车了。
啪哒~他听见一阵脚步声自背后逼近。车厢内弥漫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就在他试图将全身力量注入双臂的瞬间,一阵钝重的冲击劲道猛然从他的背脊一带传遍全身。这阵足以令他全身为之麻痹的剧烈痛楚,使他忍不住脱口发出仿佛野兽般的嚎叫声。
他的身体由车窗外被拖回列车当中,重新跌坐到座位上。
视野逐渐模糊的他缓缓拾起头来。
只见布偶的嘴巴里面有一双绽放著灿烂光芒的红色眼珠,正日不转睛地凝视著他。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发出一声惨叫。过度害怕的结果,使得他连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
叩、叩、叩……木槌断断绩绩地从他头上劈落。每一次的强烈冲击,都使他的视野跟著变暗了一点,最后他甚王没有机会听见自己死前的呐喊。
不知由何处传来的低吼声,令直人不由自主地转过身子。不过,这阵声音却又马上宣告中断。
“刚刚那是……?”
他觉得听起来很像是惨叫声。或许又有某人的灵魂遭到梦神吞噬也说不定。他虽然很想赶去救援,无奈却不知事发现场的确切位置。因为这个恶梦的空间过于宽敞,他根本无从得知到底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话虽如此,也不能就此置之不理。他此时正在找寻”感染者”的F落。而这阵惨叫声的主人极有可能就是他要寻找的”感染者”。
他在园内东奔西跑,一一查看散布于游乐园各个角落的游乐设施。无论到哪里都看不到任何人影,即使游乐设施持续运转个不停,依然看不到半个工作人员在场操作。
(为何这里会如此杳无人烟呢?)
照理来说,半夜应该是最有可能在梦中遇见感染者的时间点才对。
(难道是因为遭受恶梦威染的人数本来就很少吗?)
或许这原本就是一场传染力很微弱的恶梦也说不定。自己究竟是进入了谁的恶梦当中呢?
唔~直人在旋转木马前停下了脚步。自动管风琴播放出来的热闹音乐声,音量甚至大到足以盖过周遭那些游乐设施的运转声。
记忆中,自己几乎从来没有搭过这项游乐设施。他记得即使是小时候跟家人一起前来游乐园玩耍,也是像现在这样拒绝搭乘,只肯站在一旁观看。因为旋转木马看起来就很无聊,当时的他只想玩更具刺激性的游乐设施——
“咦……?”
直人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总觉得刚才好像看到了某个很眼熟的身影从他眼前掠过。
于是他在现场等了一会儿:—等旋转木马又重新绕完了—大圈。
只见一名身穿格子睡衣的少女,紧紧攀附在长有一根长角的白马身上。少女脸上洋溢苦灿烂的笑容,令人很难想像平常的她总是面无表情的。
“水、水穗……?”
乘坐在旋转木马上的少女,正是直人的妹妹水穗。
直人总算理解到事实的真相·自己是因为受到水穗的影响,才会进入这场恶梦当中——之前在学校不断找寻恶梦创造者的下落,根本是毫无意义的举动。
5
一到固定时间,水穗便会主动睁开双眼。
她起床拉开窗帘,虽然外面的天气看起来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