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也找不到任何一项维持著过去模样,残留至今不变的事物了。
而过往曾造访过这座主题乐园的人们,也一样避免不了改变的命运。当时的直人与水穗还有双亲陪伴在身边,无忧无虑地过著既不知梦神、也不知”恶梦”为何物的生活。
他缓缓走向喷水池。
(……这是受到白天聊到的话题造成的影响吗?)
那时候,他与枣坐在冰淇淋摊贩的旁边,聊到了有关主题乐园的事。
八成是因而刺激到过去的记忆,进一步形成了这场梦境吧!
只见直人独自站在庭园当中,其他的游乐设施明明全都处于运作状态,四周却没有传来任何的尖叫与欢呼声。
为什么园中不见其他游客的踪影呢?大家到底都跑到哪里去了?
直人步行在柔软的草皮上,突然觉得鞋头似乎踢到了某种物体。
(……咦?)
他低头一看,只见一只黑的色鞋子躺在草皮中,那是一只造形朴素的女性细跟鞋。这座游乐园里面明明就没有其他游客,为什么这只鞋子会掉落在此处呢?直人弯腰蹲下,试图捡起鞋子好看个究竟。
“呜?”
一阵黏稠的触感令他不禁立刻松开了手掌,指尖已经沾上一层暗红色液体。
是鲜血。
他环视了周遭一圈,不过在他的视野范围里,依然看不到任何人影。现场唯一会动的物体,顶多也只有眼前这座喷水池而已。直人定晴凝视著一再改变形状,并绽放出耀眼光芒的水流。水的流动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不过,却存在著某种令人在意的要素。
距离喷水池愈来愈近,周遭的气温也跟著明显下降。直人双手撑在以水泥彻成的平滑曲线造形池缘,缓缓探头观看喷水池里面的模样。
接著顿时哑口无言。
只见各种造形的鞋子、背带断裂的包包、衣服的一角、行动电话——各式各样的小东西散落在池底。而且并非仅只出自于一、二个人身上的物品。不但有男性与女性用品,甚至连小孩子戴的帽子,以及老人家使用过的断裂拐杖,全都静静地躺在池底。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属于好几个人的东西沉落于池底。
这究竟是一场什么样的梦呢?这也是直人透过白己本身的记忆,所创造出来的”印象世界”吗?那么……原本持有这些东西的人们,现在又跑去哪里了呢?
突然问,他发现到有一个看下出到底是什么东西的物体掉落在钢笔与手表之间。那是一个大小跟乒乓球差不多的白色球状物体,不过如果真的是一颗乒乓球的话,照理说应该会浮出水面才对。
(那是什么东西?)
他伸手探人池中,捡起了白色球状物。这个物体比他原本以为的还要冰冷,而且具有立刻令他联想到水煮蛋的弹性。这并不是一个完美无缺的球体,感觉有点扁平,底部甚至还延伸出—条仿佛电线般的丝状物——“呜哇啊啊啊?”
直人瞬问将这个球状物丢到草皮上,滚动的球体笔直地仰望著直人。由于被喷水池的池水洗得一乾二净,导致球体当中连一滴血也不剩。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个标本。
那是一颗人类的眼球。
绫乃听完这段描述之后,将马克杯放回桌卜。
“……这场梦到此就结束了吗?”
直人点了点头。换上学校制服的两人现在正坐在餐桌前暍著咖啡,而一旁客厅里的电视则播放著今天的晨问新闻。水穗也跟昨天一样,早早就出门上学去了。
“这并不二正是梦神所造成的恶梦喔。”
绫乃斩钉截铁地说道。
“不过,好像有人在这场恶梦当中失去性命耶!”
眼球的触威仍清晰地残留在掌心中,直人说什么也无法当它只是一场梦。
“……现在的你确实非常容易受到梦神所创造的恶梦所影响,有时候会不小心闯入你身旁之人所作的恶梦当中……因为那把钥匙会对’守门之民’造成影响。”
绫乃一边说著,一边转眼望向摆在直人面前的黑色钥匙。现在直人总是随身携带著那把黑色钥匙,那正是他身为守护者的证明——莫斐斯。这是一把能够打开所有通往恶梦世界的”非存之门”,甚王包含在内的万能钥匙。同时也是唯一一项可以用来与梦神对抗的武器。
“只是,光凭你刚才所作的叙述,仍无法做出确切的结论。因为即便与梦神无关,你自己也很有可能梦见这一类的恶梦啊。”
直人默默喝了一口咖啡。当时浮现在他脑海中的,确实足和已经过世的双亲有关的事。特别是父亲孝臣之死又与”红色眼珠”有关,搞不好那颗眼球只不过是反映出他内心想法的投影罢了——“但是,如果你今晚又作了同样的恶梦,那就另当别论罗。”
“……意思足我只能乖乖等到晚上入睡之后再说吗?”
“我可没有这么说喔。”
绫乃说完便从椅子上站起身。
“我现在就过去医院看看。”
“医院?”
“假设梦神果真依你所描述的,在恶梦当中吞噬了人类的灵魂,那么照理来说,应该会有许多一觉不醒的病患被送进医院才对。难道你不认为这种事态会引发某种程度的骚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