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杀死我老爸的凶手?」
绫乃闻言倒抽了一口气,随即从他身上转开了视线。
「……你干吗突然丢出这种问题啊?」
不知何时,擦拭的动作已经全然停止,绫乃的态度很明显地产生了动摇。
「『YOMIZI』是直到最近才开始出现的,没错吧?可是,你父亲却是早在一年前就已经身亡了,不是吗?」
「……但我老爸的确是被梦神杀死的,这一点你就无法否认了吧?」
绫乃紧咬住自己的嘴唇。
「你不是一直很在意梦神究竟有没有『红色眼珠』吗?刚才水穗告诉我,我老爸在临死之前曾经说出『红色眼珠』这个字眼……你知道些什么吧?」
直人正面注视着她的脸。默默承受着这道目光的绫乃,最后终于有气无力地叹了口气。
「岸杜伯父在身亡之前,曾经来过这个房间找我谈话……他说自己很可能被具有『红色眼珠』的梦神给盯上了。虽然伯父当时不肯明确告诉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却提到由于那个梦神相当危险,因此要我尽可能别跟它扯上关系。于是,我便一直保持着警戒状态,;随时注意是否有类似的梦神出现在你我的身旁……」
「那个梦神就是『YOMIZI』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才会一直都没有对你提起这件事。我刚才也说了,岸杜伯父是在一年前身亡的,当时我也曾稍微调查了一下伯父遭遇的那场车祸,但是,却找不到任何足以显示梦神涉入其中的迹象。说不定伯父真的纯粹是因为车祸事故而身亡,只是我猜伯父生前确实对有着『红色眼珠』的梦神一事感到十分烦恼。」
直人其实早已心知肚明。虽然绫乃告诉他父亲是个「详知恶梦相关知识的人」,不过,他却认为父亲的真实身分,根本无法以如此简单的一句话轻松带过。
「所谓的被盯上,就代表老爸与梦神是处于敌对的立场,我说得没错吧……也就是说,老爸是不是采取过某种会让梦神仇视他的举动?例如受某人所托,企图打败梦神?」
父亲似乎拥有某项「副业」,每到周六、日都会独自出门。他该不会除了到公司上班之外,还抽空扮演驱除梦神的猎人吧?不对,说不定后者才是父亲的本行。
绫乃突然面露微笑,虽然不知道自己猜中了几分,但看来至少并没有说错。
「我先前不是也说过了吗?没有人能够打倒梦神的……在这个现实世界当中。」
「可是,你也有说过有办法阻止梦神,不是吗?」(图)
「……如果想要阻止某种杀不死的东西,你觉得该怎么做比较好呢?」
虽然不懂自己怎么会成了被询问的对象,但直人还是姑且思索了一番。
「我想……不是让目标变得无法动弹,就是把它关进某个地方吧?」
「嗯,不过在这种状况下,我们必需考虑的问题就会变成——要用什么方法让目标变得无法动弹,以及究竟要把目标关进什么地方。」
直人即便听她这样描述,依然摸不着头绪。而绫乃似乎也不打算继续说明下去。
「接下来的话……又是说不得的内容吗?」
这个问题也没换来任何答案。原本挂在绫乃嘴角的笑意已经消失,凝视着他的双眼夹杂着一丝略带疲惫的忧郁神色。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大概。」
直人内心突然涌现某种直觉。绫乃并不是很单纯地把答案隐藏起来而已,她同时还设法引导他主动去思索出答案。而这项举动本身八成也有其意义存在吧。
「直人。」
「嗯?」
「就算你知道所有的事情真相,我希望你也能够维持现在这样,永远都不会改变。」
绫乃以耳语般的声调说道。
「这是我最大的心愿……」
「……呃……嗯,我知道了。不过……」
直人开口回应。但这不代表他能理解绫乃话里头的涵义,他认为绫乃只是希望自己能亲口说出她想听到的答案。不过既然已经回答,就代表他是真心地想要实现她的心愿——至少这远比听到她要求自己「在各个方面都要变得跟现在截然不同」要来得简单许多。
他就只是抱持着这种程度的随意心态罢了。
「你所谓的马上就会知道,到底是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直人一拾起头,顿时哑口无言。绫乃居然就这么维持着坐在床缘的姿势,整颗头颓然垂向前方。
「绫乃?」
不管直人再怎么叫,绫乃都没有反应。他起身离开椅子,快步走到床边,才刚触碰到那纤细的肩头而已,她便整个人倒卧在床上。
「你是怎么了……」
从她双唇间溢出规律的轻浅呼吸声,直人不禁双脚为之一软。他这才回想起来,刚刚虹子也说过绫乃睡眠不足。明明是为了监视直人,才特地把他叫来家里的,结果……
「……你就这么睡着了,那我怎么办啊?」
直人原本想要叫醒她,后来想想还是决定作罢。保持清醒这点小事,凭他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应该办得到才对。他以不致吵醒绫乃的动作,小心翼翼地将她缓缓栘到床铺的正中央,并为她盖上棉被。她的身体既温暖又柔软,每当她身上那件T恤因为挪栘的动作而稍微往上掀开时,直人的双手便会忍不住颤抖,这让他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