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公司。前往盂买的途中。顾路来到瓦多达拉。
一见面。他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要结婚了是吗?”
当时。不知道为什么,艾德华露出从来没有过的真挚表情。
帕蒂倒抽了一口气。这才知道她和海得拉巴王尼札姆的儿子订下婚约的事情。原来已经公诸于世了。
“……呃。嗯。”
“这样啊。”
接着.在艾德华出现对他来说实在很难得、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语塞情况后。便对帕蒂说道:
“明年我就要去美国了,波士顿分公司的人手不足。”
就这样,他战战兢兢向帕蒂伸出手。
“到目前为止,我一直都是一个人独自奋斗,也一直以为自己什么都做得到……”
他说道。
“这次的旅行。我想带你一起去。”
“咦……”
“我知道我的要求很强人所难。但是,我想和你在一起。你难道不是吗.帕蒂?”
帕蒂以为心脏停了。
“——我爱你。”
黄金大炮在心中鸣放。
(这种事情,做得到吗?)
帕蒂难得犹豫了。
我做得到吗?
抛弃一切。
抛弃这美丽的罗乞什密宫殿、抛弃瓦多达拉、抛弃古吉拉特的人民。
以及,抛弃我心爱的家人。
与艾德华远走高飞。
为了甫得到的,唯一真爱——
——一九四〇年,一月十四日。
瓦多达拉公主克利休纳·帕德马帕蒂·卡耶克华特,做了一个决定。
那时侯的印度,仍受到来自喜玛拉雅山的冷风包围。
还在等待着春天来临……~二十一响礼炮与公主的假期~
——从那天晚上开始,我经常梦见一个人。
“我是特别为你打造的。”
一边说,一边在九重葛花丛里微笑的少年。
他穿着一种在印度称为亚其肯(注:Achkan,一种长外套服装)的上衣,垂挂鲜艳带有亮片的衣带,坐在阳台的栅栏上……
为什么会不断梦见你呢?
因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吗?
还是因为阿姆利须,你真的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
“早安。夏绿蒂。”
仿佛伯爵茶般的低语在耳边搔痒,我在床铺上醒了过来。
“乖,快起床,已经早上了喔。”
——悦耳的声音。
那道声音实在太心旷神怡了,尽管早晨的阳光不断刺痛我的眼皮,我还是差点再睡下去。
但是。
“今天四楼的导护生可是凶神恶煞的蓓琳达耶,再不起床会倒大霉喔!”
“嘎啊!”
出乎意料的灾难预言突然窜入耳里,我立刻踢开被子爬起来。
近在眼前的,正是室友那张美到令人陶醉的脸庞。
仿佛真实玛瑙般的两颗眼睛。
线条利落的轮廓,搭配挺直的鼻梁、以及富有光泽的黑发,还有粉嫩的嘴唇。
我的室友卡莉格特.艾里森,正有如花朵般灿烂地微笑着。
“早安,夏绿蒂,今天也是很棒的早晨喔!”
“很、很棒的早晨是不错啦,可是卡莉,今天的导护生真的是宿舍长吗?”
我欲哭无泪地下床,将洗脸用的热水,倒进洗脸台上的水盆里。
我们住宿生的早晨,就是从把接自水管或仆人准备好的盥洗用热水,拿进房间开始。
早上,先起床的人会打开门,将与水盆叠在一起、装了热水的水壶,搬到洗脸台上。由于自来水并没有接到各个房间,因此早晨的盥洗动作只能仰赖这些热水。如果是双人房的话,这些热水还算够用,但要是在低年级生的六人房,大概每天早上都会展开一场激烈的热水争夺战吧。
我用泛着玫瑰香味的香皂迅速洗完脸之后,连照镜子的时间都没有,赶紧找出制服。衬衫在哪里?我的衬衫不见了!就连和翠绿色草皮相同颜色的天鹅绒洋装也不见了?
“你昨晚睡觉时不是把它压在床底了吗?夏绿蒂,你忘了啊?”
“这、这样啊。”
我赶紧翻开床垫,抓起压在床底代替熨烫的洋装。
照了一下镜子后,却感到轻微的气血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