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感觉背后有股视线,这才发现薇若妮卡好像想和我一样将制服压平在床底,但又不知该怎么做才好的样子。一定是因为之前都是由女仆洁咪帮她拿到洗衣间熨烫的关系,所以她才没有试过将衣服放在床底压平。
我无可奈何地走向她的床边,一把抓起她的裙子。
“……给我吧。”
“咦?”
“我帮你弄。”
薇若妮卡不敢置信地盯着我看。
“啊…………”
“我话先说在前头,下次你得自己弄喔!”
我用粗鲁的口气说完后,便依样画葫芦地完成将衣服压平在床底的准备动作。接着迅速回到自己的位置。
我可没有那么好心帮她喔。
只是身为同寝室的室友,她那种根深蒂固、什么都不会的大小姐习性,不仅会令我感到困扰,而且她再这样磨蹭下去,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关灯啊。
但是,过了一会儿,却传来了令人意外的回答。
“…谢………………谢…………”
“咦?”
我完全没想到她竟然会说谢谢而吓一跳,从枕头上弹起来。
由于已经过了熄灯的时间,房间里没有一丝灯光,所以我根本看不到薇若妮卡当下的表情。
只是,她的声音似乎非常困惑……我感受得到不太像她会表现出来、一种竭尽全力的气氛。
“………………”
“……………………”
房间里暂时飘浮着一股寂静的气氛。
不久,巡逻导护生的脚步声喀喀到来,稳稳地经过我们房间门口后.便踩着缓慢的步伐走下楼梯了。
薇若妮卡突然说道:
“真对不起,那样说你母亲……”
我再度受到惊吓,便不自觉支起上半身,想看看睡在我右边床铺上的薇若妮卡。
她依然将半张脸埋在棉被里,叽叽喳喳地继续说着话。
“咦……”
“以前我父亲也曾经骂我母亲是乞丐!所以……我才会不自觉地恼羞成怒。”
“你爸爸?”
我有点讶异。
就我所知,她妈妈应该是美国屈指可数的大富豪才对啊。
“话先说在前头。我母亲可是个很棒的人喔,才不是什么乞丐呢。”
由于薇若妮卡突然说起了出乎意料的故事,因此我只好充当她的听众。
那天晚上刚好接近满月,月光明亮到即使拉上窗帘,都还是可以很清楚地看见月亮的轮廓。
或许就是因此而产生了无睡意的气氛吧。
我们在月亮穿越房间之前,第一次跟对方聊起了自己的事情。
“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长辈们就一直灌输我人类只分为支配者和被支配者.这两者其中之一的观念。”
我静静听她说.第一次看见薇若妮卡像这样述说着自己的事。
“人是绝对不可能平等的。”
“为什么……”
“因为社会已经变成那样了。不管怎样的社会都有上下之分,就连家人也是一样。父亲永远比母亲伟大,兄弟也是先出生的拥有较大的权力。”
“总之,人类只会用比自己高还是低的方式来评量他人。”
被她这样一说,我才觉得或许真是这样。
在这个世界里。上下之分永远比对等关系来得多。
真要数的话。还真是数也数不清呢……
“我母亲经常将‘一定要比出生时的身份更上一层楼’这句话挂在嘴边。”
“更上一层楼?”
“往上爬。并不是为了要从高处向下看。我母亲曾经说过。人类这种生物,只要爬到高处往下看,不管多么不可原谅的事物,都会变得可以原谅。因此。她才会说自己要往上爬。然后再原谅别人。”
薇若妮卡一点一滴地说着。
仿佛在忏悔什么似的。
“我父亲虽然是出身于爱丁堡的伯爵世家。但是那个伯爵世家早就已经落魄衰亡了。伯爵家很需要钱。因此母亲那边的人才会叫父亲入赘。”
也就是说,父亲是被母亲那边用钱买下来的。她补充道。
“用钱买下来……”
“母亲的娘家在美国可是屈指可数的大富豪喔。他们原本就是南部的大地主,并且还拿出一些资金开发好几座油田,听说在上一次世界大战经济繁荣时赚了不少钱。幸好有这么富裕的母亲伸出援手,所以父亲老家爱丁堡的伯爵家族。才得以在社交界保住面子。”
说到陶德·钱伯斯.是急速成长到就算在英国,也无人不知的美国新兴财团。
目前不仅跨足石油。还经营钢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