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特别喔!只有屁股的羽毛是茶色的,就好像包着尿布一样。海伦你看……”
“我说过要称呼我为母亲吧!”
海伦像是很有魄力地合上山扇子般劈头痛斥,吓得我肩膀颤抖。
“还有,你的帽子跑哪去了?那顶黄色帽子呢?你该不会把它给弄丢了吧?”
“那个……被、被风吹走了……”
“天啊,竟然发生这种事!”
海伦夸张地用戴着手套的手,撑着额头说道:
“如果没有戴帽子就去拜访院长的话,那不就会被认为是我的教育失败吗?你为什么会这么粗线条啊?没有妈妈就会变成这样吗……真是的!”
地毯总是铺好到海伦脚下了。接着海伦便不在理会我。往在地毯前端等待的小马车——也就是肤色微黑的搬运工堆放我们行李的地方坐了上去。
“再见啰,包着尿布的鸭子先生。”
窝洒了一些饼干屑在鸭子的附近后,便急忙跑向了马车。
“你知道吗?我们现在要求拜访的欧路卡女子学院,是由前加尔各答法官夫人所创建的淑女学校,一年的学费可要花上一百二十个基尼金币(注:guinea,1663~1813年间于英国所发行的金币)哪!你要记住这件事,在那里努力学习,并且好好和朋友相处,千万别丢我和菲比安的脸啊!”
不过才一百二十基尼金币嘛。
我在心里暗自反讽。
(菲比安的学费明明就是这里的两倍以上……)
马车窗户上的窗帘为什么要拉得这么紧啊,连想看看外面的景色都不行。我完全不管海伦嘴里还在碎碎念着,迳自跪在椅子上偷看窗帘外的景象。
“好棒喔!路边有牛在睡觉耶,为什么这个地方会有牛呢?”
我因为兴奋过度,涨红了脸大叫出声。
“大家都没穿衣服耶,是因为天气炎热吗?啊!那里有在卖茶,杯子好小喔!海伦你看,在印度连鹅都是野生的呢!如果是在伦敦,早就被做成鹅肝酱了,还是说印度人不吃鹅肝酱呢……啊,鸭子!那边还有野生孔雀耶!骗人,是孔雀呀!不快点逃走的话,会被做成帽子喔!啊,又有牛了!”
“吵死了!给我安静点!”
海伦终于大发雷霆了。
“给我乖乖坐好,你为什么老是这样呢?”
“因、因为,这个窗户的窗帘被拉上了,所以我看不清楚……”
“看不见就算了啊,又不会少块肉。”
海伦冷淡地说道,我则提心吊胆地回嘴。
“怎么能看不见就算了呢?毕竟,我从现在开始就要住在这里不是吗?我得快点习惯邦达里寇特,记住各式各样的事物啊,所以……”
“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为、为什么?”
“因为你不可能在这种街道上抛头露面。”
“咦?”
就在讨论这件事情之间,我们所搭乘的马车穿过了某个地方的大门。
“刚才所通过的,就是我们王国的边界,所以你是不可能从这里跑到外面去的。”
“王国是指……?”
“不久后你就会明白了。下车吧,已经到了。”
这是刚通过那扇门不久后的事情。
车夫已经将门打开,我们这次是在铺得很整齐的石板路上下车。我心想:原来如此啊,难怪海伦没再等人铺地毯。
(这里是……)
就在我下了马车环顾着四周时,突然有种奇妙的熟悉感袭上心头。
(和刚才在马车上看到的景象完全不同。)
这里既没有刚才从马车上看到的混杂林立招牌,也没有路上叫卖的吵杂声;当然也没有牛。
工整地铺满石板的道路,规划得十分整齐的街道,贴在转角处的英文路标,以及用红色砖瓦和石头砌成的房屋……
“不管怎么看,这里都和伦敦一样。”
“果然还是在王国里最让人感到安心呢。”
海伦似乎放下心地松了口气。
“海伦,为什么这里会那么像伦敦呢?”
我内心充满无法忍受问题没有获得解答的焦急,于是立刻将心中所想的事脱口而出。
“因为这里没有牛,路边也没有卖东西的人,路上更没有积水,连人都没几个。这里是哪里啊?王国到底是指什么?”
接着……
“辛克莱尔夫人。”
负责驾驭马车的少年,呼唤着正从车夫板上下车的海伦。他穿着整齐的制服,看上去应该是在这里工作的仆人。
一对上眼,他便露出了亲切的笑容。
“这里就是玄关,副院长在里头等待两位。”
海伦傲慢地朝车夫少年点点头后,稍微调整一下帽子的位置,便走了进去。我稍微和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