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听得到的说话方式,也会让对方觉得自己很特别。听说低语就是有这种效果。”
“喔喔。”
“先靠近对方,再低语着‘刚才很抱歉’,接着一溜烟似的逃走,就不会那么丢脸了,下次对方应该也会主动接近你了。”
“嗯嗯。”
我着实十分佩服,原来道歉的方法也有这么多种啊。
“不过,仔细想想,情话也多半是向对方低语道出的呢。嗯嗯,原来如此,低语啊。”
我尽可能地发挥想象力,模拟着自己是否可以做得到。
现在立刻回房间去,在卡莉耳边低语:“对不起。”接着拔腿就跑……
“嗯……”
“如何?会很难吗?”
如果能稍微冷静一下头脑,好像就有试试看的价值。不过在目前的状态下回去的话——我保证会怒气冲冲地对待卡莉,不就根本没办法靠近她身边了吗?
“很抱歉,现在好像还是没办法。”
我干脆地举白旗投降,艾赛尔却一副意料中的事似的面露微笑。
“说的也是,毕竟这种事情不是在脑袋里想一想就可以的……”
他突然抬起和头发颜色不同、毫无杂质的蓝眼睛,对我说道:
“那么,这么方法如何?你今天陪我一起去参加派对。”
“咦?”
由于艾赛尔突然说了很奇怪的话,害我差点打翻桌上的柠檬水。
“出席派、派对……我、我吗?”
“嗯。”
他将手肘优雅地撑在桌上,接着说道:
“有何不可?我正好为了没有同伴而感到困扰呢。哎,如何啊?像你这种年纪的小姐,应该都很喜欢那种派对不是吗?与其在这里郁闷地喝茶,倒不如当作是去转换心情也不错啊。”
“没、没办法啦!不,是不可能才对!”
我“碰”一声,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因为我跟本就还没在社交界登场过,也不太清楚那种地方的规矩啊。”
“哪有什么规矩,不就是把端出来的食物吃掉,偶尔和女士们说说笑就可以了,没有什么硬性规定啦。又不是国王陛下驾到,而且和英国不一样,周围不会有贵族之类的人。”
“但是,这里的英国人,每个人不都是贵族以上的阶级吗?”
“……………啊。”
也许是听懂了我想说的意思吧,艾赛尔眯起眼睛微微一笑,那是和刚才略为不同——就像潮水涌上时的大海颜色。
他将食指抵在嘴唇上说道。看样子,那似乎是他的习惯动作。
“没错,还是有人会为了这种事情而争论不休;不过,你迟早也得出席这种场合的吧?那么,把今天当作事先练习不就好了。”
“可是,我连可以穿的礼服都……”
“那种衣服,含羞草肯定多得是,放心好了。”
我讶异地皱起眉头。
“含羞草?是刚才那位女仆吗?”
“啊,糟了。”
为什么女仆会有我这种小孩的衣服呢?虽然感到不可思议,不过对于这件事,艾赛尔却只是露出仿佛咬到舌头的表情。
“总、总之,礼服和鞋子我们这边会立刻准备,你只要乖乖像个公主一样,让我当你的护花使者就可以了,还是说……”
这么说的艾赛尔,带点坏心眼的感觉。
“你比较想留在学校宿舍里,在尴尬的气氛下进行的晚餐会呢?”
“呃……”
我突然想起自己刚刚才和卡莉大吵一架,跑了出来。
(不要,我现在还不想见到卡莉……)
我心里充满一种烦闷的感觉。
连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很喜欢卡莉——明明依然那么喜欢卡莉,现在却不想见到她。毕竟,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才好。
该跟她说些什么才好呢……还是,什么都不要说会比较好呢……
我心想:如果可以暂时拖延这个问题,和艾赛尔一起出席派对也不错。
(就是啊,夏绿蒂,你不是本来就想去见卡斯尔顿夫人的晚餐派对,寻找妈妈的下落吗?)
后来因为无法解决邀请函、礼服和护花使者的问题才不了了之。如果不必直接回宿舍,艾赛尔也愿意当护花使者(如果他还肯为我戴上手套的话),应该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台阶可下了吧。
没错,去找妈妈吧。
如果她真的还活着的话,我想见见她。当然,不太可能一眼就能认出来,不过我知道她应该长得跟露西阿姨很像。因为常常有人说,妈妈和露西阿姨是一对非常象的姐妹花……
(好,我去!)
我心意已定地抬起头来。
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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