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而是自己。
「而且,多亏有妳,我终于决定好自己未来人生要走的道路了。所以,接下来的手术就当作是道谢,给妳特别优惠吧。喂,穗风里……这次要由妳来执刀喔。」
「咦?奏辅……」
穗风里听到奏辅的话,怀疑自己耳朵有没有听错。
「抱歉,经过刚才的战斗,我伤得太重。现在不只手会抖,就连头也还觉得很晕。而且,妳的遗体卫生保全技术可是全校第一,如果要将这场丧事办到最好……穗风里,除了妳之外,没有人可以执刀了。」
穗风里用力点头回应这番话,她凑近艾莉佳身边,看着她的脸。
「知道了……那么我现在要麻醉啰。还有,我要先跟妳谢罪,同时发誓。对不起,爱莉佳,妳父亲的遗体会腐坏都是我的责任。不过,这次我会全神贯注替妳动手术,不会再重蹈覆辙了。为了让妳和妳父亲都能露出笑容,艾莉佳,愿妳的未来有妳最喜欢的父亲相伴。」
「妳信得过我们吗?」
听到穗风里和奏辅这么问,艾莉佳仅仅犹豫了一瞬间便开口了——
她露出女孩子气十足的笑容,这么回答:
「嗯,那当然,我相信你们。因为奏辅和穗风里是我……仅次于爸爸,第二喜欢的,最、最重要的朋友嘛。」
——爸爸、爸爸。
艾莉佳在一片雪白的世界里,双手伸向天空。不过,那里已经不见挚爱父亲的身影,也听不见那足以温暖人心的声音。
跟你说喔,爸爸,我的朋友啊,说了好有趣的话呢。
他们说,所谓的丧礼,不管是谁都可以哭喔。就算是平常绝不流泪的人,哭出来以后,心情也会觉得轻松多了。
可是,那并不代表就此忘记死去的人。
我今后也会以自己的双脚走下去,带着对挚爱的人的回忆,努力活下去。所谓的丧礼,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准备的心灵暖身操喔!
你知道吗?爸爸。
我啊,最喜欢爸爸了。在这世界上,我最喜欢的就是爸爸了。
所以,我今后也要和爸爸一起活下去。
我会怀抱着爸爸留给我的最重要的东西——好好活下去的。
「谢谢你,爸爸……」
*
然后,一个晚上过去了。
处理腹腔内出血部分以及肋骨移植手术虽然花了不少时问,不过,藉由穗风里之手总算是顺利完成了。麦利纳族死后的规矩——用Lambamena裹住死者埋葬的风俗,也借着红洋装少女确实遵照办理了。
一切大功告成,安稳的气氛在小屋内流动。
『那么,等三年后就是真正的丧礼啰。到时候,我们在马达加斯加的蓝天下再见,艾莉佳。』
奏辅他们留下麻醉还没退的艾莉佳一个人躺平,在离开山中小屋之际,留下了这句话。他们已经竭尽所能。工作既然结束,丧事承办人就不该再一直赖在遗族面前不走——
接着,又过了几个小时,艾莉佳好不容易能够起身了,这时她听到外头传来有车子停住的声音。
叽——
好像有人进到这座深山里头来了。是谁?是小屋管理者?还是——警察呢?
她勉强站稳了仍旧虚弱无力的双腿,往窗外看去。手边有亚兰德遗留下来的手枪,可是里头装填的是不会伤人的橡胶弹。
真要说起来,都到了这种地步,她也已经无意再抵抗下去了。
艾莉佳调整呼吸做好心理准备,来访者逐渐逼近小屋,她双眼笔直地注视着。
然而,当门一打开,出现的既非警官,也不是管理小屋的林木业相关人士。
「大、大小姐!艾莉佳小姐!」
而是之前被女处刑官扔下断崖,满心以为他必死无疑的拉奇。头上缠着好几圈绷带的矮个子一如往常地扯着大嗓门,抱住了主人的脚。
「拉、拉奇!你怎么会……」
「喔喔,找到了、找到了。艾莉佳,原来妳在这儿呀。」
接着出现的,居然是住在山脚村落的那位农家老婆婆。看到少女一脸愣住的表情,满脸皱纹的老婆婆笑着解释了。
她表示自己是受人之托,要她等山里的骚动告一段落之后瞒着警方来这里捡朋友回去——
当然,拜托老婆婆的自然就是奏辅与穗风里了。他们两人在离开之前,替艾莉佳找好了今后愿意看顾她的人。
「婆婆在途中,还捡到了这个吵吵闹闹的小伙子。呵、呵……放心吧。别看婆婆这个样子,好人、坏人我可是分得清清楚楚呢。妳肯定是个好孩子,艾莉佳。愿意的话,就一直待在婆婆家吧?婆婆一个人住在那么大的房子里,也挺寂寞的。」
「婆婆……」
艾莉佳点头答应了老婆婆的邀约。
不可思议的缘分,让她与新的家人相遇了。少女想着昨天以前失去的一切,胸口如今又重新温暖了起来。
爸爸、贾伯斯、死去的同伴们。
还有奏辅和穗风里。
溢满胸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