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辅就志愿负责刑后处理,藉以悄悄拯救那些差点让亡灵进驻内心的人。
PTSD能力大多都是夺人性命的强力特殊能力。要是让人知道犯罪者家属获得那种能力——天晓得国家会以何种手段加以利用,甚至是处分。
「不过,既然奏辅也是能力者,干嘛不早点说出来?这么一来,姬璃子和其它同学也不会那么瞧不起你了。」
「妳在说什么啊,穗风单,要是我说自己拥有这种能力,才真的会成为笑柄吧,刑务省想要招揽的是可以大肆处决犯罪者的能力。对那帮人来说,这种能力跟派不上用场的垃圾根本没两样。」
奏辅像在耍宝似的双手向天高举,结束笨拙的舞蹈,他擦了擦渗出额头的汗水。
「好了,我的事情就说到这里。如何,艾莉佳?不但没有半点酒可以招待,就连老兄他们的份也没有另外举行,而是『顺便』办下去了……身为亚兰德先生的女儿,妳对刚才的葬仪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吗?」
葬者询问着,但丧主艾莉佳并没有回答。她应该是认为在这种状况下,虽然不该再奢求更豪华的宴会,不过光是这样,死者恐怕还没有满足吧?
「爱莉佳?对不起啰,现在的我们无法办理比这更正式的丧礼。要是妳觉浔不满意的话,我们下山时再举办一次……」
就连穗风里也一脸抱歉地这么征询艾莉佳的意见,但她仍旧是不发一语。
只见她微低着头,注视着放在地板上的养父手指,一动也不动。搁在腿上的拳头握得死紧,整个人显得很紧绷地僵在那里。
太奇怪了。注意到少女举止异常的两人试着将手放到她肩上。
「艾、艾利佳?」
才轻轻一碰,那副细瘦的身体立即横倒在一旁,全身虚脱无力不说,连呼吸都显得很痛苦,既短促且微弱。那张脸更是脸血色尽失,由白转青。
「艾利佳!」
奏辅拉起艾莉佳的洋装,少女胸部以下整个露了出来,不过现在事态紧急,穗风里也没那个心思瞪奏辅了。
「到、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奏辅!」
「这是……肋骨骨折且伤到内脏的可能性相当高。可恶,引起内出血了。」
奏辅摸着艾莉佳侧腹部,咬着嘴唇下了这样的诊断。
恐怕是刚才在搭箱型车逃亡的途中,为了要闪避姬璃子而紧急煞车时,被棺材撞到所受的伤。之前是因为紧张感接连不断袭来才没有察觉,直到现在才开始感觉疼痛。
而且此时的症状已经十分危险,单靠精神力根本支撑不住。
「治得好吗?她、她该不会就这样死掉吧?」
「放心,有遗体卫生保全用的手术工具,这点处置不成……不,等一下。」
奏辅鼓足了中气,要一边发抖、一边询问的搭档镇定下来,不过,他说到一半却忽然瞪大了眼睛。
「我懂了。」
「咦?你、你懂什么啊……奏辅?」
这真是巧合。奏辅边说着这是奇迹,同时又恶狠狠地咋舌。然后,他慢慢地转过头来回答搭档的问题:
「这是往生者——亚兰德先生留下的最后谜题。」
铮、铮。
不知从何处传来轻快的声响。那是悦耳、勾起人无限怀念的声音。少女侧耳倾听,吸于口气,受到诱惑似的睁开了眼睛。
——这是哪里?
艾莉佳放眼观察四周。
这是个空无一物的纯白空间,只有自己一个人站着,连脚底的感觉都像是站在软绵绵的云朵上一样。她身上什么也没穿,整个人赤裸裸的,不过,却又一点也不觉得害羞。那感觉就像是回到婴儿时期一样,非常地自然。
这里该不会是天国吧。
艾莉佳这么想着。或许真是这样吧。自己已经死了,而且来到了那个世界。
不过,这样也好。或许是自己觉得活得有点累了,对充满悲伤的生活感到厌倦了也说不定。如果这里是彼岸、而且是天国的话,对自己来说一定是件好事。
至少比继续在那边活下去要值得庆幸多了。
『妳错了。』
咦?
就在艾莉佳像是死了心似的这么说服自己时,不知从哪里传来这样的声音。
这句话突然冒了出来,直接否定自己的想法,驳斥她想要过得安稳的心愿。
「这里才不是天国。』
这声音是……少女的心脏开始狂跳了起来。该不会是……不,不可能会听错的,自己绝对不可能会听错这个声音。
艾莉佳回过头去。然后,看到了站在那里的男子身影,她举起双手抚摸滚烫的脸颊。
『我们又重逢了,艾莉佳。』
——爸爸,爸爸!亚兰德爸爸!
艾莉佳大叫着冲了过去,飞扑进心爱父亲的怀抱里。厚实的胸膛、强壮的臂弯、还有碰了会扎痛人的胡须,呛鼻的雪茄味、宛如铜锣声的低沉嗓音——这一切都是她所熟悉的,属于亚兰德=萨雷斯这个男人的标记。
这世上独一无二,她深爱的父亲的证明。
爸爸,我再也不离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