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上半身,蹑手蹑脚地从卜方端详着艾莉佳的睡脸。
这时候看她,只觉得脸上还带着一股浓浓的稚气。
身为横行世界恐怖分子组织的老大,虽然平常说话总是像个男人一样,却又不失女人的魅力,将来一定会成为迷死人不偿命的女人吧。就算明知现在当她是忌妒的对象还嫌太早——
(可是,人家毕竟还是会担心嘛。)
穗风里瘪着嘴,拨去覆在少女脸上的发丝。那头滑顺、漂亮的褐色头发,与自然卷的自己恰好成了对比.
真是的,让人看了好羡慕。在压抑不住的嫉妒感驱使下,十九岁少女想也没想地就捏住少女的鼻子往上拉了一下。
(唔唔,这样看起来有点好笑。)
对方像娃娃一样细致的脸蛋稍微动些手脚就会截然不同。穗风里注意到这项新发现,像个充满好奇心的顽童一样,眼睛为之一亮,进一步玩着艾莉佳的脸。
不过,蠢事似乎是做过头了,下一秒,少女便像是为梦魇所困一样,开始说起了梦话。
(呜哇。真糟糕,好像有点玩过火了……)
只见艾莉佳扭着身子不住呓语着。唔唔、唔唔唔……虽然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但从她皱着眉头、浑身盗汗的情形看来,八成是在作恶梦吧。
还在发育阶段的单薄胸膛随着短促的呼吸上下起伏着——
「……爸……爸。」
「咦?」
穗风里听见艾莉佳喃喃说出口的梦话,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那大概是……不,肯定是在呼唤死去的养父亚兰德=萨雷斯吧。问题是穗风里和她共度这三天来,从来没有听她说过这个字眼。
爸爸。
那是挂在十三岁女孩嘴上理所当然的字眼。
带有撒娇意味、怀着爱意呼唤父亲的字眼。
等穗风里回过神来,说着梦话的当事人已经朝穗风里伸长了细瘦的手臂一把抱住,头还直往她的胸前靠……毫无醒来的迹象,看样子应该是睡迷糊了。
(艾莉佳,妳一直都在逞强对吧。其实妳……)
穗风里感觉到抱着自己身体的艾莉住手臂不停地颤抖着。体温明明就像小鸟一样温暖,却又像是冻着了一样。
(是啊……这孩子也跟奏辅一样,失去了至亲。)
她想通这点之后,悄悄伸出双手环住少女的身体,拍了拍少女的背。艾莉佳彷佛因此而放下心来,只见颤抖逐渐乎息了下来。
安稳的时光就这么持续了几分钟,然后——
……啪,少女睁开了双眼。
「啊……妳醒啦?艾莉佳。」
「呜哇!穗、穗风里?妳这混帐怎么会在我床上!」
美少女突然清醒,红着脸一把推开了穗风里。
「呀,妳、妳在说什么啊。我们刚才不是决定睡在一起吗?」
「住口!妳这混帐该不会有那、那种兴趣吧?我可是敬谢不敏喔。就算我从小在臭男人堆里长大,我对那个世界可是一点也不向往,」
「我也一样好不好,」
穗风里一脸恼怒,挥手拨开抵着自己的枕头。
「就算睡迷糊了也不能这样。又不是我去黏妳的,是妳自己主动抱过来的耶。」
「什么?少骗人了。我才不可能做那种事。我就觉得奇怪,妳这混帐明明就住在隔壁,为什么还特地跑来这里过夜。滚出去!快回妳自己家去啦!」
「喂,开什么玩笑,我干嘛要为了那种理由待在这里啊。艾莉佳妳给我听好了,我会在这里过夜是因为担心奏辅!谁教妳明明就是个小孩子却长得那么妖媚,今天还没穿内裤!」
「妖媚?少蠢了。妳以为我会去诱惑那种男人吗?再说,妳这混帐为什么要那么在意奏辅,难不成妳喜欢那家伙吗?」
「没错,想也知道,我最喜欢那家伙了!」
「咦?」
「啊。」
穗风里就在逞一时口舌之快的情形下,对艾莉佳吐露自己的心意。她立刻一脸惊慌失措地捂住嘴巴,转向后方,窥探奏辅的情况。
「唔,嗯……好硬……嗯唔唔……好冰……嗯。」
太好了,她心爱的男子就躺在冰冷的木头地板上,尽管念念有词、煞是痛苦的样子,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早已经进入梦乡了。
穗风里在确认过这点之后,深深吐了一口气,顿时全身虚脱,从床上滑了下去。
「喂喂……妳没事吧,穗风里?」
「快、快不行了……」
穗风里在娇小的艾莉佳的帮助下爬回床了,以半哭泣的语调回答。艾莉佳看着穗风里,起初还一脸担心的模样,不过,下一秒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抱、抱歉,我并不是因为觉得妳这混帐好笑才笑的……」
「没关系,要笑就尽管笑吧。我的确是说了很好笑的话。」
「没这回事,毕竟喜欢一个人……嗯,当然最好是男女之间健全的交往……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