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红制服友人刻意为难的发问,奏辅结结巴巴地这么回答。
「哦?既然如此,你为什么总是选修葬仪相关课程?升上三年级之后,大家都拚了命地选修处刑实习,只有你专选刑后处理那一类的课来修,我有说错吗?一整年都看你穿着那套黑制服。」
「…………」
「你这个人还真不是普通的奇怪。我是因为家里穷,立志当上高薪的特殊刑务官而发愤读进来的。而你却是以『凶恶犯罪遗族』资格推荐入学的菁英候补生喔。一年级的时候,我们不是都穿红制服吗?不是说好将来要一起当上处刑官吗?就算PTSD的能力没有觉醒又有什么关系?你就脚踏实地努力,和我一样一起朝着二级处刑官的目标迈进就好啦。」
「…………」
「奏辅!你真的不想当处刑官喔?」
「……我有……什么办法。」
奏辅喃喃响应这位老朋友的鼓励之后便不发一语。
「是吗?我知道了……不过,这次我真的很替你们感到高兴喔。不只你没事,就连穗风里大姊也平安归来了。」
「而且凶恶的危险分子也受到上天制裁,真是万万岁呢!」
由教室另一头传来的女学生音量盖过了菱谷的话。那是穗风里与要好同学间的对话,奏辅听了,忍不住挑起一道眉毛。
(上天……制裁?跟校长刚才说的一样……)
「就是说啊,结果那些家伙是因为自爆才会全灭吧?真是大快人心耶。虽然我不是在处刑时发飙的荊伊同学,不过,那种凶恶犯罪者根本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这就叫因果报应,做坏事的人到头来一定都会遭到报应!」
咻、咻。
有名男同学模仿起从海外学成归国的一级处刑官,对空挥了二、三拳——
「别说那种话!」
奏辅语气强硬,浑身爆发出一股怒气。
菱谷看到奏辅大发雷霆,连忙扯住了友人的袖子。
「怎么回事……?喂,等一下,你干嘛突然发脾气啊,奏辅。」
「喂。你们几个,不要随便称那些家伙为凶恶犯,毕竟你们又没实际见过面。就算见过了,也根本没有说到话。」
「欸,不是叫你别乱讲话,你是想替那些超S级的恐怖分子说话吗?才和他们度过两天一夜而已,就开始同情起犯人了吗?」
「…………」
奏辅没有回答菱谷的问题。
「笨蛋,还是省省吧。你就是因为这样,才会在班上显得格格不入。我拜托你,好歹也配合一下周围的人吧,」
菱谷感觉有道冰冷的视线从教室深处射过来,他赶紧站到奏辅面前,不让同学看到奏辅生气的表情。但是,奏辅却抓住好意替他着想的朋友那身红色制服的衣领。
「啊啊,可恶……抱歉了,菱谷。我的身体还是觉得很痛,下午的课我要早退,麻烦你跟老师说一生。」
「咦……啊?你在说什么啊,奏辅。你今天早上才刚复学而已耶,怎么又要逃课了……欸,喂!」
奏辅话说完,便一把推开对方胸膛,大剌剌的走出教室。
徒留目瞪口呆的班上同学,以及歪着身体伫立在原地,一副滑稽相的菱谷。
「你、你那是什么态度啊,奏辅!开什么玩笑啊!你这个王八蛋!」
尽管死党这么大叫着,当事人却依然一脸有苦难言地沿着走廊前进。
——太奇怪了。
奏辅发觉手里拿着的零片跟眼前的拼图根本就不合,心里头有种超不对劲的感觉。
BulletFist是超S级的凶恶恐怖组织——真的吗?
那些家伙之所以会死是因果报应、死有余辜——真的吗?
奏辅之所以冲出教室,便是因为再也受不了这股烦躁感。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排解一下这股不明究理的感觉。
于是,他来到学园的资料室。这里网罗了在刑务省管辖下处决的所有犯人的犯罪经历及其他各种信息。关于亚兰德=萨雷斯经历的数据当然也有传送过来。
奏辅操作数据室设置的终端机器从头查起。屏幕上显示了由亚兰德率领的BulletFist曾经涉及过的所有恐怖活动的记录,还有来自各国公安当局的报告书、媒体报导、引用自犯罪学者着作的文章及其它各项数据。
「?……怪了,这是什么?这内容是怎么一回事?」
奏辅在浏览了过去二十年庞大活动的记录内容后,注意到其中有个不可思议的共通点。
某年04月-东欧某国孤儿教育中心袭击事件——轻重伤者共计32名。
某年09月-南美某国非法劳工收容所袭击事件——轻重伤者共计50名。
某年12月-亚洲某国思想犯强制收容所袭击事件——轻重伤者共计28名。
某年07月-雷普萨斯州南诺里尔地区暴动事件——轻重伤者共计23名。
某年10月-驻中东大美共和国军军营袭击事件——轻重伤者共计139名。
某年01月-东海上亚洲某国籍商船袭击事件——轻重伤者共计21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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