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文,邮戳盖着的是『PARIS』的字样。那是一封从法国巴黎寄来的航空明信片。
寄信人姓名是——佐和山安昙。
横式的明信片的左半方有一段简短的文字,但他没有看那段文字,而是先翻到明信片的背面。
明信片背面是一张照片,一群身穿厨师白袍的男女整齐地站着,而寄信的少女就站在照片正中央。
那名少女也是一身厨师白袍,灿烂的笑容之中带着一丝腼腆。
照片上围绕在她身边的人年龄不一,但看来起都是当地人,而少女那连在日本人里都算娇小的身躯,处在他们之中看起来更是小了一号。尽管如此,少女的存在感仍完全不逊于她站在她身旁的那些法国人。虽然所有人都露出笑脸,但少女的笑容却比任何人都要来得耀眼。
「看来很有精神嘛。」
直纯低语着,眯起眼睛。
那名站在照片正中央、同时也是寄出这封航空信件的少女,是一位让他非常怀念的人。
那名少女正是佐和山安昙。现年十九岁的她,在两年半以前都还是隶属于『院』的兽圣。
虽然安昙年纪比他小,但以兽圣的辈份来说,算得上是直纯的前辈,同时也是他初吻的对象。
直纯注视着照片,以食指抓着眉间。
两年半前——直纯才刚被任命为兽圣,在『院』总部才开始工作不久的时候,就和安昙搭档与魔物战斗。
对极端怕生又总是低着头的安昙而言,那场战斗是她人生的转折点,个性也因而有所改变。
她对任何人都不再感到害怕,而且也绝不会再低下头或者别开目光。
安昙曾经说过,自己能够改变,都是多亏了直纯。她为了表示感激,唐突地夺走直纯的初吻。
对于当时才刚与由花开始交往、还没有接吻经验的直纯来说,她的举动是一大冲击。
安昙说那是直纯改变了她的人生,而给他一份谢礼。但若仅是如此的话,应该只要向他道谢就已经够了。即使要用亲吻表达谢意,一般也都只亲脸颊吧!但安昙的唇瓣却是贴在他的嘴唇上。
也就是说,安昙的心意——早已超越了纯粹的感激。
虽然直纯不擅察觉别人的心意,但都被人家夺走了初吻,当然心里也就明白了。
一想起安昙的事,直纯再次回忆起她那湿软柔唇的触感,甚至接着还回想起她接连亲吻他时,压在胸口上那胸部触感和发丝的香味。
安昙的胸部虽然不大,却出乎意料地的柔软,让直纯强烈地意识到男人与女人是截然不同的生物。她的发丝散发的香气,犹如卡士达奶油般香甜。
这明明已经是发生在两年半之前的事,直纯的记忆却依然鲜明,多半是因为那是他初吻的缘故。
直纯感到坐立难安,将视线从照片上移开,又用手指来回搔着眉间。
「安昙的笑容好灿烂喔。」
直纯身旁忽然传来一道声音,让他略受惊吓地睁大眼睛。
他转头一看,由花正站自己的身边。她将刚才因为洗碗而取下的戒指重新戴回右手无名指,一边低头看着那张明信片。
那枚戒指朴素可爱,和由花给人的印象一样。那是直纯送给她的礼物。
这份礼物,并不是由花开口要求,也不是直纯主动去买的。
是静华叫直纯去买戒指送给由花的。
(虽然由花毫无怨言地静静等着你,但也是她的心情也是很寂寞的。你偶尔也买个戒指之类的礼物送她吧。)
去年夏天直纯还在总部工作,当他休假期间回到暌违已久的东京时,静华对直纯这么说。
直纯心想,他曾经收过由花礼物,自己却没有回送她,因此觉得「的确,有必要以形式上的东西来表达我平常时的感谢」,所以便照静华所说的,送了由花一枚戒指。
「她自己做的蛋糕获得认同了,一定很开心吧。」
「蛋糕?」
直纯皱起眉头后,由花就偏着头。
「你还没看她的留言吗?」
「啊、嗯……」
这么说来的确是。于是直纯翻过明信片。
『你好吗?
我在这里过得很好。
前阵子我设计的蛋糕,开始放在店里贩卖了,当然也是我亲手做的。
于是大家就替我庆祝,这张照片是那个时候克雷特替我们拍的。
他把照片做成了明信片的样式,于是我就直接拿去寄了。我也会再用邮件寄蛋糕的照片过去的。
虽然我也很想让直纯与由花姐姐尝尝看,但可惜蛋糕有保鲜期限,没办法直接用寄的。
我预计在今年夏天或者是年底时回日本一趟。届时有见面的话,务必要品尝看看我亲手做的蛋糕喔。』
留言里写了这些内容。
「他们认同佐和山的手艺了啊……」
直纯极有感触地低语。
「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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