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不要等封印被解开,而要主动解开封印、突袭黑星。
这次由直纯和安昙两人负责应战。
「牠虽然不好对付,但现在的你们应该没问题。」
五堂的这句话让直纯毫不犹豫地点头,然而安昙却还是低着头。
不知道她是害怕、还是困惑,但不管怎么说,她就是不想接下这份工作的样子。不过,五堂却没有说「不喜欢就不要接」这种话。
反倒以这句话做了结语:
「岛津的事……安昙,我要妳亲手帮他报仇。」
安昙还是没有点头,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愈握愈紧。
离开接待室、走出紫宸殿后,安昙的头仍旧没有拾起,犹豫着要不要和她说话的直纯在中央区域和居住区域的交岔点下定决心,开口叫住安昙:
「佐和山。」
安昙缓慢地抬起头,看向直纯。她的两眼无神。
「要不要聊一聊呢?」
安昙缓缓地点了点头。
直纯叫安昙先到共同宿舍的餐厅等他,然后一个人到了中央区域的水洼,告诉安昙的弟子「佐和山没办法来了。水面站立的时间加倍,然后今天的修行就到此为止」,再走回和安昙约好的共同宿舍。
餐厅分成一楼和地下一楼,安昙的人待在地下一楼。她一个人坐在角落的位子上,头垂得低低的。
厨房里虽然有传出料理的声音,但餐厅里并没有其它吃饭的人。除了吃饭的尖峰时间之外,很少会有人到这个没有阳光的地下餐厅来吃饭。
注意到安昙桌上连杯饮料都没有的直纯先走到食堂中央的饮料吧。
饮料吧设有一个业务用的饮料机,二十四小时无限供应乌龙茶和冰咖啡。泡绿茶和红茶用的热水壶和热咖啡壶也放在一旁。
直纯拿起两个杯子、倒了咖啡,其中一个杯子里什么都没加,另外一个杯子则是放了比较多的砂糖和牛奶,拿到安昙的桌子上。
「喝咖啡好吗?」
他把加了比较多砂糖和牛奶的咖啡放到安昙前面、黑咖啡放到自己面前,坐到安昙对面。
「妳那杯我调得比较甜。想喝黑咖啡的话,我跟妳换。」
低着头的安昙微微摇了摇头。
「我跟妳的弟子说妳不能过去了。」
直纯说完后喝了一口咖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煮了太久,咖啡的香味全都跑掉,只剩下苦味。
「对不起……」
安昙的话没有再继续下去,对话就此切断。
除了空调和厨房的声音之外没有任何声音,沉默使得气氛异常沉重。
直纯一边喝着只有苦味的咖啡,一边用另外一只手的食指敲着桌子。
——要邀人家聊天是没关系,可我忘了我根本就不会找话题啊……
如果被要求替师父报仇的话,就算不是安昙也一样会紧张。或许放着她不管会比较好也说不定。
——虽然佐和山平常很胆小,但她战斗的时候总是非常可靠。这次也是——应该吧……
「四年前……老师被杀的那一天……我也在现场。」
安昙的声音打断直纯内心的独白。
「对我来说,那是第一次实战经验。」
安昙低着头,开始说起那天的事。
安昙的师父名叫岛津京介。
他和安昙一样同是水狼,是仅次于兽圣的高手,在『院』里也相当有名。
「他非常厉害,可是有些孩子气,而且很爱笑。」
(拿出妳的勇气,安昙。)
这是岛津最常对安昙说的话。
(妳的力量非常惊人。就素质来说的话,连我都比不上妳,而且妳也非常努力。如果要说妳有什么不足的地方……那就是勇气。)
比起现在,当时的安昙需要花上更多的时间才能和大家熟络起来。不,她绝对没办法和大家熟络。对当时的安昙而言,全世界的人都是她害怕的对象。
「由于小学的时候受到同学的欺负,让我变成这个样子。」
安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欺负。在三年级的某一天,她被欺负的日子就突然开始了。
班上没有一个人要理她、她的桌子被人涂鸦、鞋子被藏起来、体育服被人剪碎。不仅导师装做没看见,也没有朋友伸出援手。
要使用兽人的力量反击当然很简单,但当时还是个小孩子的安昙也很明白对普通人使用兽人力量会招致什么样的后果。
进入国中后,安昙虽然不再被欺负,但那个时候的安昙已经开始害怕所有的外人。
在安昙被欺负得正惨的十岁那一年,岛津开始教授她战斗的技巧。除了几个特例之外,隶属于『院』的兽人小孩一定要学习战斗,而被『院』认为是素质过人的孩子则会得到高明兽人的单独教导,安昙就是其中一例。
(妳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又被欺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