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那起『赫夜姬』事件的真相已经一五一十全都写在这本杂志里头了。如果只是要解开谜的话,光是这些线索就够了——」
铁口直断的静流姐手上拿的是事件刚发生没多久就出版的最早期杂志,那同时也是情报量最枯竭时的资料。
这么早期的东西——上头却全部写得一清二楚?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么一来,不就表示光凭事件发生后没多久的消息就足以拿来做推理的材料了——是这个意思吗?
(……为什么……?)
在询问那个真相之前,我克制不住自己对这件事的好奇。
(为什么静流姐会这么——不管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件,对她来说都——)
我忍不住有种这比事件本身还要更加奇妙的感觉。
4.
——事件发展只能以急转直下这四个字来形容。
拚命散布丑闻话题,使得众人为之混乱的赫夜姬事件在过了一夜之后,便以让人不敢置信的速度简单地解决了。破案前一直被视为重要嫌犯的被害者丈夫在当天便被释放重获自由,连他本人也不太清楚自己之所以无罪开释的理由。警方也没跟他说明完整的事因。所以当他走到外头透过包围自己的媒体得知那个真相的时候,整个人显得十分地混乱。
「到底是怎样!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他的喊叫声在一群蜂拥而上,要求发表意见的麦克风与摄影机镜头前显得势单力薄,欠缺魄力。
*
「……我到现在还是难以置信耶。」
静流姐听到我叹气,耸了耸肩膀说道:
「根本没有什么好不可思议的对吧?」
虽然确实是如此没错,可是在听到真相之前,任谁作梦也想不到这居然回事一起那样子的事件。
就在上一次碰面——我在听完她的说明后虽然半信半疑,不过还是姑且将那方面的事告知认识的警方人员。对方听了之后也露出一脸『怎么可能』的表情。没想到只是稍微调查了一下而已,便轻而易举地证明那的确是事实没错。
「居然这么轻易就解决了……」
我一脸忿忿不平的模样。
「那你就错了喔。这起事件现在才正要开始呢。因为警方必须拿出真本事进行调查的目标,并不是那种不值得一提的事件,而是打算利用那事件来掩饰的幕后犯罪。」
静流姐摇了摇头,彷佛在对我开导似的说道。事实应该如她所说的没错,可是——
「为什么静流姐能一下子就洞悉这起事件的一切呢?」
我果然还是很在意这个问题。
「我并没有洞悉一切啦。之前不是就有说过了吗?请你调查过后才理清的疑点比较多吧。」
「不、不是啦——我不是在说那个。重点是,明明所有人都深信不疑,为什么静流姐可以看穿那是『骗人的』?那个——」
我的声音略微颤抖着。
「被竹子刺穿的女人实际上还活着——」
对,这正是这起事件最大的重点。
那名被竹子刺穿的女性并没有死亡,她只是假装死亡而已。遗留在现场的血液的确是她本人的没错,贯穿的伤口也并非造假——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死。
那不但是伪装杀人,而且还是自导自演,目的是为了假装自己死亡并藉此销声匿迹。
警方本来也是采取半信半疑的保留态度,可是实际到各地的医院探查之后,一下子就在一间地处偏远经营不善、即使来历不名的患者也照收不误的医院找到那名以假名入院的女子。不过因为样貌看起来判若两人,所以不清楚事件来龙去脉的护理人员似乎完全没有发现的样子。据说甚至一点都不像。
「啊啊,那个我一开始也有说过,可能性大概一半一半吧。有可能已经死了、也有可能还活着——不过,这个问题只要经过调查就不难理清,所以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静流姐还是一副处之泰然的模样。
「但是,尸体消失这一点让我觉得她八成还活着才对。虽然也有可能因为后来的处理出差错导致死亡,不过若是这样的话,既然都变成尸体了,医院应该也很难不发现她的身分吧。而且也总不可能都闹出人命了还不跟警方报案。」
「不、不是啦——我的意思是,你是怎么产生对方还没有死这种想法的——」
那名女性明显被竹子贯穿的照片早已传遍了大街小巷。那明明是一个明确的铁证,甚至清楚到看到照片的人都会忍不住浮现『这是合成照片吧』的念头——
「我并没有特别想过照片是真是假的问题。」
不过,静流姐只是轻描淡写地这么说道。她接着又表示:
「我只是觉得不自然而已。那张照片不是很清楚就能看出被害者是谁吗?这点实在很奇怪。」
「咦?因为有拍到脸啊。」
「有拍到脸不代表就能马上锁定人物。死人的脸跟活人的脸是截然不同的喔。从死人的脸取模制作而成的面具看起来跟本人完全不像是很稀松平常的情形。更何况在这次的事件中,这个被害者是那种顶着教主头衔,又是诈骗谋利、又是上电视节目抛头露面的女性,那就更不用说了。」
「什么东西更不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