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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流姐叹了一口气。
「既不是自然死亡,也很难称得上是病死的。但与其说这并不是任何人的责任,还不如说在法律上,这一定会归咎为自己的责任吧……小夜你觉得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嗯,所以说——」
虽然就凭我这不牢靠的脑袋也只能想出非常简单的答案,不过我还是说了。
「——我猜大概是药物中毒之类的吧?例如非法毒品等等。」
被害者是毒贩抑或中介入我当然是不知道。不过他会不会是参与了那一类的犯罪,然后自己也是吸毒者之一呢?之前也曾发生过类似的事件,所以让我产生了这样的联想。
「或许那也是原因之一喔。不过事情一定不只是这么单纯。我觉得这件事不仅包含了你所说的,而且还更为全体。」
「全体——?」
静流姐点点头,接着说出了非常奇妙的话来。
「所以我在想,这个情况该不会是『饿死』吧?」
5.
……我总觉得那就跟以前某位伟大的雕刻家说过的话一样。还记得那名雕刻家大概是这么说的——
『我在创作雕刻的时候并未怀有意识。因为岩石本身早已决定好该雕刻的形状。只是藉由我的手将那个形状从岩石里面抽取出来而已——』
对,她的本事之妙一向令我惊叹。给我的感觉是原先就有一个极限,在那之中无关乎自己的意志,她只是机械性地将真相抽取出来而已——她所发掘出来的现实,跟她的意志完全无关。
「小夜,你认为人为什么会死呢?」
我整个人处于张嘴恍神的状态中,所以静流姐是耐着性子在向我询问。
「呃、呃——」
我虽然迷迷糊糊,但还是拚命思考在这种情况下,到底该怎么回答才算恰当。
「那就好像是一条线断掉了——大概吧。啪的一声,活下去的气力便用光了。」
「你只说对了一半而已。正确来说,所谓人活着的状况,几乎都是惰性。因为前一秒还活着,所以下一秒也活着——这个过程的重复正是生命的本质。而且以这起事件的情况来说,肯定就连具体指出理由的必要也没有——给人一种一切都变得如此贫乏的印象。」
静流姐始终维持着漠然的口吻。
「因为一切都是理由,可是又都不是决定性的理由——所以我觉得只能说是饿死吧。」
「可是,我记得没听说被害者有那么瘦弱耶。」
「不管身体长了多少肉,一旦把脂肪化为能量的机能衰弱,那就没有意义了。等到长期累积在体内的衰弱超过了那条分界线,就再也无法使恶化停止了。」
「但是——」
「没错——在变成那样之前,一般都能控制住的。因为姑且不论本人,其它人都会帮忙注意到那个现象的——问题是……」
「没有人帮忙注意到……?」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被害者的周围据说有为数不少的人,难道都没有半个人察觉到那个现象吗?对,一定就是这样没错。有许多的证词替这一点背书。
他被晾在一旁了。
「有可能是被害者原先就很讨厌被人深入干涉,也有可能是因为平时素行不良而遭到其他人的疏远。这方面的事实如何我不清楚,反正就算知道我想也无济于事,总之他并没有获救。」
「可是,为什么你有办法推理到他的身体机能已经衰退到那种程度呢?」
「嗯——」
静流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说道:
「因为他流泪了。」
「那个泪水突然大量涌出的异常方式?——这也属于那方面的现象吗?」
「我不清楚感觉病态的眼泪是否全都属于那种。不过就当时的场合来说,我觉得只有这个解释了。会不会是身体因为体内的联系变得支离破碎,所以才用那个异常流泪的方式来表达哭泣以及身体其它各部位都停止运作的讯息呢?一开始——我是这么认为的。」
静流姐安祥地点点头。这次她似乎就是从那一点察觉到事件的异常的。
真实从那里开始逐渐被雕刻出来——不过,那与她本人的希望无关。
所以她才会看起来那么寂寞。
「……可是,那要怎么称呼这个死掉的人才好呢?」
我愈来愈在意这个问题。
「他又不算是被人杀害,叫他被害者也怪怪的吧——但又给人一种类似牺牲者的感觉,所以照这样看来果然还是算被害者吗?」
我脑中的思绪已经乱成了一团。
「啊,说到这个,不是有人自首说自己动手殴打被害者吗——那是怎么回事?难道自首的那个人打算掩饰什么吗?」
「嗯——」
静流姐尽管口齿不清,但还是开口说道:
「……我想那个人应该是真的有对被害者动粗吧。」
「咦?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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