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你啊,小夜。」
「午安,静流姐。」
静流姐迎接我到来的笑脸就跟过去一样和蔼可亲,我顿时放下了一颗心。我原本很担心她会不会因为过度的检查而一脸疲惫。
「上次真的很抱歉,感觉好像我对你下了逐客令一样。」
「你在说什么呀,我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啦,重要的是——」
你没事吧?——才刚开口,我便跟以前一样,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向已经住院好几年的静流姐询问「身体无恙」这一类的问题,与其说感觉很虚伪,倒不如说会不会变成只是将自己的自私加诸在她的身上呢——一旦有了这样的念头,我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当面对她说出那句话。
「嗯,我一直觉得很烦躁呢。」
静流姐脸上仍挂着温和的表情如此说道。
「咦?」
静流姐无视我的惊讶。
「谁叫小夜赢了就跑。害我输了却一直没机会一吐怨气,心里可是很不甘心喔。」
她一边笑着,一边点头这么说。
「啊——是、是吗?原来你是在说那件事喔?」
「对呀。我可不允许你要那么奸诈的手段唷。」
我搞不清楚静流姐是一本正经地在抗议,还是在和我闹着玩的,总之她面带笑容直点头。仿佛完全没有要提及那起事件的意思,纯粹只对游戏本身有兴趣。
「我没有耍诈啦——再说,我才不屑逃走这种行为呢!」
以我而言,当然也是尽量避免去触碰事件本身。我边点头边拿出带来的卡片。
「我来洗牌吧。」
静流姐自告奋勇的表示。我把卡片交给她,看她仍一脸笑眯眯的,忍不住开口询问:
「什么事那么好笑呀?」
「没啦。不过,你这么简单就把卡片交给我好吗?我有可能会要老千喔。」
那语气就像个淘气的小孩一样,害我也跟着笑了出来。
「请便,你办得到的话,不用客气尽管放马过来吧。」
「待会儿输了可别怪我喔。」
静流姐以缓慢的动作洗好牌,先在场上放一张卡片,然后再分别发给自己和我各七张。
我手上的牌不知怎么回事,只有夜盗和商人这两种而已。以强度而言,排名在第三和第五,实在算不上是什么好牌。
我决定以直觉来一分高下。我和静流姐两人同时打出卡片。
「我是夜盗。」
「我是贵族——这里是我输呢。」
「说是这么说啦,但你等一下应该打算出战士吧?这么一来结果就会大逆转了。」
「天机不可泄露——」
静流姐脸上挂着微笑。虽然不是摆扑克脸给我看,不过还是判读不出她的心思。
在那之后,我的商人对上静流姐的僧侣由她获胜,我的夜盗对上她的农民由我取得胜利。终于来到掀开暗牌的时候了。
「——啊,是战士。」
「这表示强度的排名照旧,完全没有变动啰。」
最强的卡片排到最前头,结果还是一样。
之后四张卡片的对决形成二胜二败,是不分轩轾的局面。静流姐手上没有战士,因此贵族无法从落败的结果翻身。综合前半与后半的战果,是我赢得这一盘的胜利。
「小夜好强喔。」
静流姐一边重新洗牌,一边说道。看来她的心情似乎不错,所以我也满不在乎地笑着呛声:
「你的老千耍到哪里去啦?根本没有发挥效果嘛。」
「敢呛我,那我这次不跟你客气,要直接出招啰。」
「请便、请便。」
嚓嚓嚓。静流姐分配着卡片,节奏感十足地发到我的手边。
这次拿到的牌夹杂着战士、僧侣之类的强牌。总觉得手上这类牌一多的时候,很有可能会因为暗牌的关系而轻易遭对方来个大逆转。
(算了,就顺其自然吧——)
我不假思索直接打出战士,静流姐则是出农民,所以是我获胜。在下一回的较量我是僧侣她是农民,所以依然是我获胜,可是——
(——奇怪?该不会——)
就在我觉得状况不单纯之际,接下来我的商人便输给了她的农民。静流姐从头到尾都只出农民这张牌——
(这一招该不会是凑到四张农民就无条件获胜的特别规则吧?)
如果是这样,我也拿她没辄。我把目光投向静流姐,只见她露出一副鬼灵精的笑容。
(唉,看来也只好认了——)
我抱着准备放弃比赛的心情,掀开了原先盖住的那张暗牌。
是愚者。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