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的详细病情,我到现在依然是一无所知。
「怎么可以就这么算了呢?」
静流姐以异常坚定的口吻说出这句话来,我不禁暗吃一惊。
「咦?」
「小夜,你怎么可以要赢了游戏就落跑这一招呢?竟然赢了就跑,未免太奸诈了吧」
她露出顽皮的笑容接着说道。于是我向她保证:
「对——对呀。嗯,你说的没错。下次我会把游戏摸得更熟再来的。」
「期待下次的对战啰。」
「那么,小夜请你先离开吧,还有准备得做呢。」
「啊,是、是的——」
在医生的催促下,我赶紧离开了病房。
我一个人孤零零地被赶到既冷清又宽敞的白色走廊上。
可是我不能一直站在那里不动。因为在静流姐跟我告别之后,我就只是一个没有必要待在医院的碍事鬼罢了。
我抱着比平时更为落寞的心情踏上了归途。
在半路上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其实我也用不着把卡片游戏带回家,毕竟这本来就是为了静流姐而购买的,早知道就放在病房里别带走了。只是因为静流姐把它交给我的关系,所以我没有多想就直接带在身上拿走了。我还是老样子,做事总是少根筋。
(……话说回来,梅迪克库拉夫特家的悲剧到底是什么呀——)
我茫茫然地想着。
3.
……事件的开端,是身为程序设计师的长子杰姆士-梅迪克库拉夫特在因特网尚未普及的时代,于利用计算机线路和公司联络之际——
「……我会被七倍的诅咒杀掉。」
突然送出这段话,接着就失去了音讯一事所带出来的。
杰姆士(公司的同事都叫他吉姆)从以前就被大家视为怪人,因此其它人也仅认为这不过是他独树一格的玩笑,并没有认真看待这件事。由于当时他所负责的程序工作在性质上很容易累积压力,所以便获准在家工作。照理说在程序完成之后,他应该会利用联机寄到总公司才对,可是都已经过了预定的交档期限,他却依然一点消息也没有。
就算打电话过去确认,电话也没有人接听。从总公司到他家路途遥远,即便搭飞机也得耗上两个小时,因此一时也难以确认究竟是什么情况。
一个礼拜之后,邮差前往投递公司寄来的第三封信时,发现先前投递的信件依然原封不动地塞在屋前的信箱里,而且不论按多少次门铃都没有任何回应而发现事有蹊跷,事态才爆发出来。
当地的警局接到邮差的通报,派了两名警察过去。
两名警察在调查完无反应的宅邸四周一圈之后,有鉴于屋子里没有任何反应,便破坏门锁踏进了屋内。在那里他们所见到的是——地狱的景象。
负责的警察这么形容当时的情况:
「一开始,我还以为那是颜色非常暗沉、而且图案诡异的壁纸。外表干燥得十分彻底。可是当我不经意地伸手摸了一下墙壁,那层黑漆漆的表面便零零碎碎地剥落了,我这才惊觉到异常。」
他摸到的东西,原来是干掉后黏在墙壁上的人血。干燥的人血吸收了汗水后,立刻在他的手指头变回原先湿滑的触感。
「于是我慌忙交代搭档也戴上手套。没错,在那个时间点,我马上明白已经有事件发生了,当下能做的只剩现场搜证这个动作而已。」
即使如此,两名警察依旧踩着谨慎的脚步并保持警戒状态,深入屋子的内部。
两人所到之处皆能发现血迹。而且每开一扇门,便有一股闷闷的、像是死水腐坏一般的异臭扑鼻,而那幅景象就呈现在这股臭味愈发浓烈的前方。
那里有七个人影。只见一家七口全聚集在客厅里围住桌子的沙发上。
只不过,当中有六个人脖子以上空无一物。
有一名男子的脑袋虽然并末搬家,可是他两边的肩膀以下——亦即两条胳臂全都消失不见了。
那六个人的头颅则是——一颗也不漏地被排放在客厅内部纯做为室内装饰之用的暖炉上。
「其实腐烂程度并不严重,还保有相当清楚的人类面貌。我甚至一度怀疑他们是不是把身体藏在暖炉下面开玩笑哪。」
但实际上,当然只有头颅被摆放在暖炉上面而已。据说,那些头颅的表情显得恍惚迷蒙,感觉不出有一丝痛苦的痕迹。
至于尸体所围绕的桌子上,则排放着满满的卡片。那正是吉姆研发出来打算推出市场贩卖、使用七种牌来游玩的卡片游戏。当时那两名警察自然还不晓得这件事。
「没错——那幅景象确实令人感觉很不舒服,但我和搭档立即察觉有地方不对劲。屋子里明明一片血海、死了好几个人,现场却完全没有扭打挣扎的痕迹——此外,不破坏门锁就无法进入屋内的问题同样也是令人十分不解。」
换句话说,屋子本身形同一个巨大的密室。
*
「…………」
我读着读着不禁感到一阵恶心。
没错,卡片游戏所附的那本厚度异常的说明书里,游戏规则只占了一点点的篇幅,绝大部分的页数都在详细描述过去发生的那桩杀人事件。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