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我敲了敲门。随即听见里头传来「请进」这句话。
我打开房门,看见静流姐半坐在床上,以手撑着脸颊靠在窗框,愣愣地望着外头。
室内弥漫着一股倦怠感,仿佛气力放尽了一般的氛围。她看起来果然没什么精神。
「……静、静流姐。」
就在我打算跟她说话的同时——
「钦,小夜——人类对事物的认识是有极限的对吧?」
她却很唐突地冒出了这句话。
「——嗄?」
「若是提到这里的前方四万公里处,你会联想到什么?」
我实在完全掌握不到她话里的重点,
「……就、就很远很远吧?」
只好无奈地说了一个言不及义的答案,于是——
「是啊……可是四万公里正好是绕行地球一周的距离呢。所以如果前进了四万公里,最后又会回到原先的地点喔。」
静流姐面露悲伤地说道。
「…………」
「唉——」
然后又再度叹了口气。虽然给人一种很惆怅的感觉,但我完全搞不懂她现在之所以陷入低潮的理由。
「跟、跟妳说喔——我今天带了很多资料过来耶。就是那个啊,在照理说戒备应该很森严的高级大楼最顶楼所发生的——」
有两个人遭到杀害,其中一个人的心脏消失不见,而从本来无法打开的窗户坠楼的那个人则是摔死在距离大楼有一百公尺之远的地方——我杂乱无章地交代完事件的经过。静流姐仿佛早已有了初步的了解似地,只见她一副精疲力尽地嘀咕着:
「啊啊,妳说那个事件呀——」
我很意外,没想到静流姐听了这个事件还是一样提不起兴致。平常的她不管我再怎么不愿意,只要一听到有事件发生,总是会急着想要调查清楚。
「感觉是个让人提不起劲的事件呢。老实说,我不太想和那种事扯上关系。」
不只如此,甚至还把我平常的台词也搬出来了。
「可、可是,这不是一桩很不可思议的事件吗?」
我硬是要将这个话题延续下去。
「我觉得全世界只有静流姐有能力可以解决这个谜团了。」
这句话听起来虽然很像是想要博得她欢心的客套话,不过有一半是出自我的真心。坦白说,我还没有看过有谁像她这么聪明——可是……
「我倒不这么认为——那个事件只要是专家,相信一定都能解得开吧。」
静流姐一副完全无心插手的模样,她再度将目光转向了窗外。
「…………」
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特地带来装有资料的袋子突然变得沉重了起来,背在身上逐渐形成了一种痛苦。
「唉……」静流姐叹了口气,以一副真拿妳没辄的口吻对我说道:
「算了,既然小夜这么坚持,那我们就一起来思考看看吧。」
「嗯、嗯!」
我喜上眉稍,连忙高兴地这么回答。
3.
按照惯例,我把带来的数据交给静流姐阅读,同时一边对她说明事件的大概。这次静流姐在我说明的过程中几乎没有做任何提问,一直到我交代完毕之后——
「这个叫松野泰三的被害者过去从事的是什么样的工作?」
她总算问了我这个问题。
「嗯,这个问题不是很清楚耶。可以确定的是他的家里很有钱,可是那些钱究竟是怎么来的,至今仍然没有清楚的交代,应该说是还没有公开吧。不过这边是有稍微提到跟股票之类的有关啦。」
我摊开杂志的页面拿给静流姐看。
「啊啊,原来如此。看来是从事内线情报交易的地下掮客吧。」
静流姐读了那篇我无法理解的报导后似乎有了头绪。
「什么是掮客?」
「掮客有分很多种,这里指的很简单。总之,就是类似『利用无法公开的行为来获取利润的黑心商人』吧。也就是处于很难让人赞赏的立场的人啦。」
「这表示他以前常常招人怨恨啰?」
「这我就不清楚了。杂志上有提到他大约在两年前就退休了,如果报导是正确的,那也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可是,应该也有那种不肯善罢甘休,怨恨一辈子的人吧?」
「有是有啦,不过基本上这个人从事的是跟钱财有关的工作——或许出乎一般人的意料,但金钱上的怨恨往往不会维持太久喔。只要在别的地方持续有赔有赚,之前的交易也就不会那么放在心上了。」
「是这样子吗?」
「怨恨之所以会持续下去,原因通常出在争夺社会地位的权利之争、或者遗产继承的血缘关系等,这一类近在眼前、和自己有直接关系的事情上。可是这个人是掮客,所以我想他和被榨取金钱的对象应该几乎都没有见过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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