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没有验出像是安眠药之类的药物反应吗?」
「嗯,不过好像有一般的药物啦。」
正确来说,是必须每天持续服用的口服避孕药,而且似乎还是非法的。只是,最后经证实并非是有毒的药物。
「死因是失血过多和休克对不对?」
「大概是吧。」
「由双手被类似劈柴刀的器具斩断这件事来看,说它是单纯事故的可能性几乎等于是零呢。」
「或许吧。」
「发现的地点是位于针叶树丛生、坡度峻峭的山上……照这个地点看来,就算判断犯人是将她弃尸在那里一点也不奇怪。」
「是不奇怪。」
「这没找到右脚对吧?」
「听说是这样没错」
静流姐一边冷静地看着数据,一边和我进行讨论、检讨着状况。阅读与对话同时进行正是静流姐一贯的做法。只是我……
(真希望她不要再继续问下去了。)
却怀着如此软弱的念头。因为一旦她开口询问,我就必须回答那些让自己浑身不舒服的事情。但是想当然尔,静流姐全然不把我的感受放在心上,只听她不客气地接着问道:
「在脚被截肢下来的腰部、还有两只手臂的根部关节上,是否曾有过生活反应?」
所谓的生活反应,该怎么解释呢——那是一种用来判定伤痕是否在死者活着的时候所产生的迹象。只要持续和静流姐打交道,自然有机会摸熟这一类的专有名词。
「我想想——好像有吧。」
尽管电视新闻没有明确提到,不过某些周刊却有提到这一点。
「换句话说——被害者是在还有生命迹象的时候,被截去右脚和切断双手的吧?然后呢。牢牢掐住头部的手又是什么样的状况——」
静流姐一边小声嘟哝着,一边反复做了好几次貌似点头的动作。她此时已经放下手上的资料,看来是掌握到所有值得吸收的情报了吧。
「——不对,我看一定是没有进行过确认。」
「确认什么?」
我出声询问,但静流姐却闷不吭声,只是兀自点着头。
然后就这么持续思考了几分钟的时间。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种时候保持沉默,以免打断她的思绪。
静流姐忽然喃喃自语着。
「……会是闪电吗?」
接着说出这句不可思议的话来。
「啥?」
闪电?这是什么意思。尸体上并没有遭遇过雷击的痕迹,所以死因不可能是因为落雷的缘故。
不过静流姐却又陷入了沉思,而我也没有特别提出什么问题。反正就算问了,八成也是有听没有懂吧。
静流姐仿佛就此陷入了长考,然后……
「——嗯,实在让人想不透耶——」
她如此嘟嚷着,长长叹了一口气。这表示她的思考总算暂时告一段落了。
「真的有那种即使是我们也能清楚明白的理由存在吗?」
我说出了一个俗不可耐的感想。没错,事件当中最为难解的谜,正是那个『理由』。
犯人为何非得要把尸体加工成那种不寻常的模样不可呢?
这个理由,也正是让整起事件染上一层有如莫名恐怖小说印象的主要原因。
周刊杂志甚至还写着『疯狂的产物,恐怖的人体艺术』如此惊悚的标语。不禁让人疑惑犯人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才能做出切下人类双手、并拿它掐住脸部不放如此恐怖的举动?这已经远远超越我所能理解的范围了……或许应该这么说才对,我根本一点也不想要理解。就算是出自于无聊的胆小心理也无所谓,与其要我搞懂那种事,我还宁可继续当个胆小鬼。
只不过,如此消极的我随口说出来的意见——
「咦?」
却令静流姐抬起头朝我看来。
「妳刚才说什么?」
她一脸惊讶万分的表情,害我也跟着吓了一跳。
「——咦?怎、怎么了?」
「不会有那种可以理解的理由存在——」
静流姐茫然地露出无法置信的表情。
「小夜,没想到妳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只见她那纤细的双肩不停地颤抖着。
「咦——什么?」
我一头雾水,忍不住乱了阵脚。拚了命地想要向她解释。
「不、不是啦——哎唷。那个叫什么啊~异常性格犯罪对吧?那一类的事情实在是太困难了,再加上——我脑筋又迟钝,所以其实也不是很懂啦。」
我畏畏缩缩地说道。虽然是在辩解,但静流姐到底是针对什么事情,又是作何感想,其实我一点头绪也没有,所以根本无从解释,简直是一筹吴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