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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阴暗的山谷深处。
吾等一族度过了长达一百八十年的漫长光阴。
在这段岁月里,我们避人耳目地断绝与外人交流,在暗地里磨利刀刃。
但这把刀却没有挥动的机会,也无缘收入鞘内,它在出鞘的状态下被弃置于荒野、被人遗忘。
之后便从未改变,就这样日复一日。
吾等忍受沉默、等待着不会到来的讯息,直到今日。
然而
轰!
营火在洞窟深处熊熊燃烧,将视线染成一片赤红。
乔邦双眼注视着放置于火炎上的大锅,牙齿紧咬着自己的嘴唇。
昨晚,自从前往宫廷医院之后,乔邦的心就一直饱受煎熬。
乔邦想到那三名似乎也是国定竞鸟骑手,并再次阻挠自己的一伙人。其中一名驾驭白隼的骑手再一次扯断了艾洛的尾羽,虽然算不上什么重伤,但这下大概又有三天无法飞行了。
自己重要的手环也因为姬笠鶫的钩爪而遗失,那是受族人的规定束缚、在毫不抵抗下结束一生的父母留给自己的遗物,因此让乔邦感到强烈的遗憾。
但是,这份让内心感到煎熬的憎恨,正个是对那些骑手发出的。
那名在爵院屋顶上见到的高挑少女,以及少女所使出的锐利踢腿,直到现在还深深烙印在乔邦眼中。
那招踢腿不会错,是不折不扣的亚克王家宫廷武术升隼脚。
这么一来,少女的身分就是亚克国第二公主,莉朵妮-冯-克里尼斯塔!
这是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珍贵的猎物,亦是剥夺族人未来的仇敌之一。
下次如果再有机会碰面,我势必要取她性命。
并且要用那些人深值在这肉体当中的污秽刀刃。
不过,在一切都随自己之意发展的现今,这也只能算是余兴。
呼呼
呼呼。
豆角鸮在岩棚上鸣叫着。
带着胭脂色羽毛的豆角鸮,是大小足以放在掌中的罕见角鸮。共计八只的豆角鸮频繁地转动脑袋,展开翅膀发出独特的叫声、牠们似乎正在讨食。乔邦看见他们的牠们的反应,便把作为饲料的野鼠丢进了如同小小饰品的角鸮群小:中。
「就快了,解放的时刻近了。你们很快就会和我们一样,也能」
乔邦轻轻抚摸角鸮的背部,角鸮们发出了心情愉悦的声音。
乔邦不希望再见到任何族人受到伤害。乔邦不愿见到任何同伴和未能实现梦想便离开人世的父母一样,这些人包括了自己唯一的亲人、爱鸟艾洛,还有这群角鸮。
自己也正是为此而让自己成为野兽,这都是为了亲于扯断那条绑住族人未来的锁炼。
乔邦提着热腾腾的大锅走向洞穴深处。在洞穴深处有一座深坑,五名贵族都被监禁在那儿,现在也到了给他们饲料的时间。
「吃吧。今晚值得庆祝,但在目的实现的那天到来之前,我都不能享受象样的食物,因此你们就代替我享受吧。」
乔邦看见贵族们各个坐在岩石上,用畏惧的眼神仰望自己。
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乔邦明白他们之后的死活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瑞鸟的气脉果真是实际存在的东西,不过我之前倒是做梦都想不到竟然是那样的玩意儿。」
乔邦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平息怒火,嘴角也浮现出笑意。他现在心中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愉悦,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兴奋,得到复仇手段的喜悦,甚至让他涌现想大声吶喊的冲动。
瑞鸟的气脉对天都而言,是绝对不能失去的生命恩惠,同时也是会带来灾厄之火的诸刃之剑。
一旦点燃火焰,那些人也将无从选择地任其吞没。
而吾等族人也将从黑暗中得到解放。
这一切都将以那美丽、壮阔的天都瓦解为序曲。
要实现这个心愿,还必须先找到通往瑞鸟气脉的入口,反正这也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呵呵呵」
乔邦最后终于无法克制自己的笑意,在不知不觉间,逐渐演变成乔邦独自一人的狂笑,回荡在这个和乔邦成长的溪谷一样阴暗的洞穴中。
7
堤欧在下着豪雨的溪谷中紧握着缰绳。
打在身上的雨粒与雾气妨碍了视线,让堤欧边冒着冷汗,边在狭窄的岩壁缝隙间穿梭。堤欧选择了一条只要稍不留神,就会装上耸立岩壁的危险路线。
灰沉沉的天空瞬间闪过了一道闪光,紧接着是一阵轰隆巨响,堤欧之所以会飞在溪谷内,也是为了避免遭到雷击。
「可恶!在上空飞明明很轻松,但现在这种天气根本无法飞到云层上!」
一听见堤欧抱怨,缪维尔随即发出「啾、啾」的同意声。
这是一段危险的飞行,或许暂时先找地方躲雨,让缪维尔整理羽毛才是聪明的做法,但是让他们无法这么做的理由,正紧贴在堤欧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