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瞪了堤欧一眼。
「你为什么要说出来?那个、说好要保密的。」
「才不是我说的,是卡洛塔小姐到医院拜托我来找妳的时候,被这丫头偷听到的。说起来这那是妳自己不对,追根究底,还不都是妳偷偷跑出来才会变这样。」
布莉莎没有理会像是在宣示自己胜利的堤欧,继续写道:
『你们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公主与家臣?』
玲和堤欧对望了一眼。玲过去从未以那种方式去看待自己跟堤欧的关系。在莱比奴有严格的身分制度,从这方面来想,玲的身分确实在堤欧之上,加果玲成为下一任王妃,身为国定竞鸟骑手见习生的堤欧,确实也有可能被列入家臣之列。但是
堤欧也一样陷入沉默,而在这安静的空档问,布莉莎又继续问道:
『还是说,你们是情侣?』
「别、别别、别说傻话!我和玲怎么会是情侣嘛。对吧?」
就算堤欧一句「对吧」就把话丢给玲,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不,其实也没什么好困扰的,只要说「堤欧说得对」肯定就行了可是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因为玲总觉得自己要是那么做,就会斩断某种东西。
玲明白早在很久之前,自己就已经接受了要成为舒尔王王妃的命运,但是在内心的某个角落,却仍存有想以自己的翅膀胰翅高飞的想法。
而此刻,玲感觉自己再次确认了这个事实。
玲紧握住自己胸口的衣服,她所紧握的是藏在衣服底下、自己与堤欧的羁绊。
布莉莎打量了一下慌张的堤欧和不发一语的玲,接着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在脚边这么写到:
『我大概明白了。』
「妳明白个头啦!早熟的小鬼。」
『我明白堤欧对玲是怎么想的,还有玲对堤欧是怎么想的。』
「喔?我对玲怎么想?这种事我根本懒得去思考。」
布莉莎像是要打断堤欧说话似地摇了摇头,然后露出微笑。
不知为何,那是一种让人感到悲伤的微笑,是一种不应该为女孩所拥行、带有深沉忧郁的笑容。
『可是堤欧,有件事你千万不能忘记,国王是种会背叛家臣的生物,这是自古以来不变的道理。就算是公主,一定也』
布莉莎只写到这里便转身离开
「那小鬼是什么意思啊?真怪。」
然而玲的双眼却始终紧盯着脚边的文字。
国王是种会背叛家臣的生物。
这句话深深刺伤了玲的内心。
11
「妳打算去哪里?」
在一片浓厚的黑暗中,堤欧起身如此问道。
玲大概是以为堤欧已经睡着了,难掩内心的动摇。
「堤欧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我从刚才就一直醒着,因为我在等风势变小。」
时间大概已经接近午夜,在洞穴外,暴风造成的风声已经稍微平静了些。正如堤欧所预料的,夜晚少了因太阳热景而产生的上升气流,风势似乎也因而减弱,就在堤欧打算再稍微观察一下、而躺在缪维尔翅膀下的时候,刚好察觉了玲的动静。
「妳该不会打算丢下我,自己先走吧?」
「那个、不对。我只是打算确认风势。」
「既然这样,那妳干嘛抓着里贝尔达拉的缰绳?」
玲说不出话来,堤欧盘起腿叹了一口气。
「我看妳从傍晚就突然安静下来,原来是这么回事。妳每次保持沉默的时候,多半都是在想些馊主意,和八个月前相比真是一点进步部没有。」
这家伙到底隐瞒了什么?为什么她想要独白行动?
就在堤欧站起身、打算问个清楚的时候,玲四处张望了一下,随即出声说道:
「堤欧,布莉莎在哪里?」
「妳少装迷糊了,玲。布莉莎下就躺在里贝尔达拉的旁边」
不见了!堤欧记得在天黑之前,布莉莎确实还躺在里贝尔达拉的翅膀下,但现在就算靠着洞外射入的些微月光仔细察看,也看不见布莉莎的踪影。
「啡?」
堤欧抬起里贝尔达拉的翅膀也没看到布莉莎,然后不抱什么希望地确认了缪维尔下方,但是同样找不到,只有在半夜被吵醒而心情不悦的缪维尔,气愤地啄着自己的脑袋。
「那丫头跑哪儿去啦?」
「要是在这种地方迷路就糟了。堤欧,快去找布莉莎。」
「是妳要负责的吧。她原本可是躺在里贝尔达拉的旁边,所以没发现她走丢是妳的不对。」
「那样、不对。带布莉莎来的是堤欧,所以堤欧是监护人。」
「谁要当那种丫头的监护人啊!」
「堤欧,不负责!」
「搞不清自己立场的人有资格说这种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