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夜姬天炎 第一翔 「Connection Again」 重拾回忆

下说明之后,女教师那像线一般的细眉便一跳一跳地抽搐起来。

  每当她这么做,就代表这名女教师正在克制自己歇斯底里的反应,想必不久后,她那会绕上好一大圈的尖锐嘲讽,就会像在空中画出拋物线的箭矢般朝自己射来吧。

  玲咬着嘴唇,做好忍受刺痛的准备。

  「公主。」

  「怎样?」

  「不可以说『怎样』,要说『是的』。」

  「是的」

  「据我所知,公主您所出身的亚克国一旦有国王驾崩,就会选择一处湿地进行水葬,并用千年的时间祭祖其灵魂。」

  「是的。老师,妳好清楚。去世的国王会在千年间成为那片湿地的守护神,所以在不久之后,亚克会变得到处都是守护神。」

  女教师在玲说到这里时故意干咳了几声,玲思考了对方这么做的理由,才惊觉不妙地闭上嘴巴。

  这里和亚克不同,莱比奴的里比特教属于一神教,在坐拥大圣堂的王宫内,被认为有复数神明存在的多神教教义是被严格禁止的。

  「公主。换成我会这么说,亚克拥有在国王去世时,会花千年替国王哀悼的优良习俗。您觉得如何?」

  「没错。」

  「不是『没错』,要说『您说的对』。」

  「您、说的对。」

  玲完全看不出对方到底想说什么,只好偷偷往上瞄着女教师。

  「关于公主您先前说有趣的部分,其章节所叙述的是纳普尔之乱,内容正好在说纳普尔之地过去的单比特神殿骑鸟团,用卑鄙的手段杀害第五代莱比奴王的悲惨史实,那一点都不有趣。公主,您其实并没有在看吧?」

  原来这次是来这招。女教师带剌的语句刺穿了玲的胸口,原本在云上消失的箭矢,这回岂止是从头上落下,感觉就像是如回旋镖般画出弧线,并深深地插入自己背后。

  既然知道我没在看,一开始就明说嘛。

  「呃老师,正确答案,我、其实没看。知道这件事,我认为很厉害。超能力发师。」

  「您不需要做那种奇怪的赞美。为什么公主您总是不能专心念书呢?您要是以骚在这副模样成为舒尔陛下的王妃,结果也会给您自己带来困扰的。」

  女教师的指责如同针扎般,让玲的胸口一阵刺痛并感到如坐针毡,在玲的眼中,眼前的书山看起来就像是拷问用的刑具。

  玲判断现在只能选择撤退,所以决定使出绝招。

  「我不能专心,是有理由的。我、从刚刚就一直想去补妆,为了专心念书,我可以去吗?」

  「哎呀」

  真是太丢人了。连玲都看得出女教师正努力克制这句接下来的话。

  于是玲趁着女教师说出更多讽刺的话之前就站起来,并快步离开房间。

  *

  日复一日,除了上课还是上课。历史、语言、地理、宗教学、民族学,再加上王家特有的习俗与礼节,玲可说是从早到晚部在上课。

  虽然说这些全部是为了成为王把所做的修行,但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八个月之久。玲心想,我是来当舒尔王的新娘,可不是留学生。

  自从那唯一一次遭作废的婚礼仪式之后,舒尔就从来没有向自己提过结婚一事,玲也不知对方到底在盘算什么。

  等莉朵妮公主想和我结婚时再说就行了,在那之前就先把婚礼延期吧。

  自己确实同意了舒尔这个建议,但是仔细一想,这简直就是要女方主动要求男方结婚,不管再怎么说,自己都不可能这么做。

  况且自己也不过是以亚克国第二公主的身分,为了亚克与莱比奴的国民着想,才迫于无奈同意这桩政略婚姻的。

  没错就只是这样

  玲现在置身于几乎从本宫殿独立出来的东宫殿,她穿过长廊,沿着向下的螺旋阶梯朝楼下走去。在心情不愉快时,最好的方式就是在庭院中散步。当玲抱着这样的想法走到阶梯的一半时,从阶梯平台的窗外传来了细微的谈话声。

  玲好奇地将头探向窗外。她发现有两名少女正背靠着宫殿外墙站在窗户下方,她们穿着紫色连身洋装,搭配纯白的围裙与头饰。这两名玲认得的王家侍女们手中拿着报纸,正开心地聊着八卦。

  那种用木板印刷的非定期情报刊物,对与俗事隔绝的玲来说,是令她很感兴趣的宝物。玲不自觉地睁大眼睛,位于报导一角『十字鶫干扰预赛进行』的标题跃入她的眼中平

  这让玲的心激烈跳动。十字鶫,那是缪维尔在天都的昵称,看样子堤欧和缪维尔似乎在竞鸟中制造了麻烦。

  玲待在宫殿的八个门中,只跟堤欧与缪维尔见过一次面,但是玲原本想藉由和舒尔的婚约,而勉强自己将这个怀念的记忆赶到记忆角落,结果却在此时想起对方,让她坐立难安。

  于是玲将碍事的礼服裙襬拉高到大腿位置,并扯了两条头饰上的缎带、将裙子固走在大腿上,这种只是为了不让多余的布料敞开的绑法虽然不太好看,不过倒也可以当作临时的短裤使用。

  只见玲脱下鞋子,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出窗外,窗户距离地面的高度约有她身高的三倍,但是这种高度对玲来说是轻而易举。

  对拥有亚丸王家血统的女性而言,宫廷武术是必修技能之一,以便当亚克公主出嫁的国家对亚克显露出敌意时,可以暗杀相当于上谋的对象、藉此封阻对方的行动,亚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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