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捉弄者角色、被捉弄者角色、搞笑角色、吐槽角色、虐待狂角色、被虐狂角色、阿宅角色、不良少年角色……大概到了国中一年级,我们班也开始出现这样的人物。可是……一个人的性质原本就不能这么简单地区分或是贴上标签吧?然而,大家却那么轻易就把自己和别人贴上标签,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就是无法理解这种事。」
电视上的谐星都在扮演这些角色,这我当然可以理解。
为了制造笑料,他们明确分出彼此的任务,扮演这些角色。
虚构故事里的登场人物也一样。
透过赋予人物特定的角色,就能让角色关系变得明确,更容易创造故事的起伏。
可是──我们并不是谐星,更不是故事里的登场人物。
然而,为什么我们要不惜压抑自己也非得扮演角色不可呢?
春珂一脸认真地听著。
「而更让我无法理解的是──根据这些『角色』本身的设定来决定一个人能做或不能做哪些事的风潮。捉弄者角色不管要怎么欺负被捉弄者角色都行,被欺负的一方甚至应该对此感到高兴;那家伙说话不客气是因为他是毒舌角色,别人不能对这点有意见;因为笨蛋角色说的全是蠢话,所以可以拿来开玩笑──我无法理解这种事情,我只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当时我只是隐约觉得不对劲。
没办法像现在这样明确说出自己的想法。
即使如此……不,正因如此,我才会强烈地抗拒那种事情。
「所以──某一天,我试著抗议了。当时,班上有个『虐待狂角色』一直对『被捉弄角色』说出过分的话,我便问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我还说:没人会因为扮演被捉弄角色就不会受伤,你那些过分的话语并不能因此得到宽恕吧?再说,那些被说是『被捉弄角色』的人之中,好像也没人会真的因为被捉弄而感到高兴。」
「结……结果怎么样……?」
春珂倒抽一口气,握紧拳头如此问道。
「难不成……你们吵架了?」
「对方的反应并没有你想的那么激烈。我记得那个虐待狂角色当时好像只随便骂了我几句,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光就我记得不是很清楚这一点,就能确定当时应该没发生什么大事。
我的话语只有让平静的水面掀起一点波纹,还让一些水溅到自己身上而已。
「可是……」
「……可是什么?」
「总觉得在那之后,大家就开始疏远我了。虽然他们没有明说,也没有表现在态度上……但我就是觉得自己渐渐被疏远了。」
我反倒清楚记得他们这种反应。
我不是很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改变了。
可是,大家看我的视线与对我说的话,总让我觉得有点冷漠。
原本与我亲近的朋友们也在不知不觉间有了距离。
感觉像是教室里的温度突然开始降低一样。
「……是那个虐待狂角色叫大家那么做的吗?」
「我想应该不是。大家应该都是主动那么做的吧。因为真要说的话,我当时的举动等于在反抗班上的共犯结构。所以,我觉得他们那么做并不是对我怀有恶意,而是单纯因为我变成难以融入他们的人了。」
「这样啊……」
春珂的表情暗了下来,深深叹了口气。
「原来……还有这种事情……」
「然后,虽然我现在会这么想,但当时……嗯,还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我想用轻松的语气说这些话,心情却好像还是写在脸上了。
春珂担心地看向我。
「……以前每天跟我一起聊天说笑的家伙们变得只敢远远望著我;原本与我关系不好不坏的家伙们则变得有些无视我的存在。对于那样的处境……老实说,我很难过。我发现原来自己的想法并不管用。对大家来说,比起我的想法,互相看对方脸色更重要。而我切身体会到的这件事……真的让我很痛苦。」
春珂皱起脸,紧咬下唇。
即使如此,她还是用开始泛泪的眼睛默默望著我。
「然后,利用升上高中的机会,我不再坚持自己的想法,试著扮演一下角色,结果人际关系真的变好了。我能让朋友笑出来,也能让对话顺利进行……嗯,这么做确实曾经让我感到快乐。」
可以跟须藤与修司变成朋友,应该算是最大的收获吧。
照理来说,我并不是能跟他们那种受欢迎的出色人物变成朋友的人。
我可以像现在这样跟他们一起出来玩,都是因为我伪装了自己。
都是因为我放弃自己的理念,学会迎合别人。
而且……这让我不会伤害到任何人。
这应该就是我能做的最好的选择──
「……即使如此……」
我把头靠在窗户玻璃上,看向开始点亮的东京灯火。
「我无论如何都无法不去怀疑这么做是不是错了,无法停止厌恶那个虚假的自己。我无论如何都想做个一贯的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