惫老人的背,只有月光勉强照出轮廓。
但是往天空中一看,反而能看见一整片珍珠散落般的星空。
「天空这么近,看起来也不同吶……」
眼前的星空就像是远方的大都市般灿烂辉煌,每一点光点都犹如一盏路灯,彷佛在天上映照出废都过去的荣景。
抵达据点结晶神殿,入口散发出朦胧的光芒。那是在淡薄不可靠的黑暗中让人想依偎的温暖色调。
那道光的源头来自神殿的象徵,那座巨大的神像。那座神像以日天水晶打造,是过去充满光芒的废都最后遗留的残渣。
「先来吃饭吧。我来准备,你们等一下。」
吉尔伯特一抵达神殿立刻这么说,拿出路上采的野草和昨天剩下的肉,并取出调理器具。海因利希回答了声「知道了。」已经开始保养装备了。
米菈无事可做,心想该怎么办而坐在附近的长椅上撑著脸颊。就在他觉得疲劳恢复得差不多而叹了口气闭上眼时,突然听到水滴如雨一般落下的声音。
尽管星空那么亮丽,居然真的下雨了吗?米菈起身看向外头,但是外面没有下雨,不带湿气乾燥的风吹拂他的头发。回过头看著两人,吉尔伯特正在切野草,海因利希则用光照著刀身拿布擦拭。两人在做的事都与水无关。
「老朽说啊,汝等有没有听到水声?」
米菈这么问,吉尔伯特便暂时停下手仔细聆听。
「这个声音应该是喷水池吧。我到处看的时候有在那边看到。」
吉尔伯特用手中的小刀指著刚才通往别的房间的通道,提出明确的答案。
「喔喔,喷水池吗?」
听到吉尔伯特的话,一块碎片自米菈的记忆深处浮现。他曾经来这里解过一次活动,内容是来拿被充满结晶神殿的光净化的「清净之水」。由于并不是很重要的活动,所以没有立即想起来,不过这么一说,米菈便回想起那件事,将视线转向自己的身体。
黑色外套布满灰尘变成灰色,脚底也沾了不少泥土。在天梯这个地下城过了一晚,又在森林里到处走,会弄脏也在所难免。
(这么说来,老朽没洗澡吶。)
米菈看到自己想起这件事。虽然没有洁癖,但现在的状态难免还是会觉得不舒服,于是他决定去冲水。
「嗯,那老朽稍微去一下。」
这么说米菈便前往吉尔伯特说的通道。就在这时──
「唔唔唔,这么晚了,你想去哪里?」
海因利希原本专心保养刀完全没在听刚才的对话,但对米菈要离开的话起了反应。
「看来有还在运作的喷水池,老朽要去那里。」
「有喷水池吗?嗯……水能喝吗?」
「啊啊,可以喝,水质我确认过了。」
听到海因利希的问题,吉尔伯特这么回答。米菈也记得清净之水能用来当作烹调用水,所以应该没有错。
「那么你做菜就要用到吧?在下去帮你提来吧。」
「喔,那麻烦了。」
海因利希这么说,吉尔伯特便将空锅子拋给他。海因利希单手接住不是以拋物线,而是直线飞来的锅子握柄。米菈看到这个特技拋接,感觉到两人交情应该很久了。
水晶像的光芒照不到的走廊像是大蛇脱下来的皮,米菈用无形术的光球照亮前方,朝水声传来的方向前进。
来到走廊尽头,他穿越早已没有意义的门扉残骸,抵达喷水池的房间。喷水池是圆形的,直经约五公尺左右。中央建著一座塔顶是圆球的四角椎塔,紧密刻著复杂的纹路。那好像是施展特别法术的装置,最顶端源源不绝地涌出泉水。溢出边缘的水沿著沟槽流下小洞,发出泡泡破裂的声响。
喷水池本身像是点了灯,闪闪发光。从中溢出的光芒如幻灯片一般摇曳,将波纹映照在四周的墙面上,充满和水晶像截然不同的魅力。
「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地方。」
「确实如此吶。」
看见如同从海底仰望太阳的光景,两人不禁感叹。
「总而言之,我先打水吧。」
海因利希尽管对这受到设计而成的不自然景象看到入迷,仍把锅子沉入喷水池涌出的水中捞起一锅。
「差不多像这样吧。」
将锅子装满三分之二,海因利希回过头,顿时失去一切发出声音及言语的能力,把锅子掉到地上。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干嘛脱衣服!?」
勉强挤出喉咙的声音完全破音,海因利希捡起掉到地上的锅子遮住自己的脸。
「什么为什么?老朽是来洗澡的,不脱怎行吶?」
米菈脱下外套、鞋子,正要掀起连身裙,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如此回答。由于对别人还没萌生自己现在是女生的自觉,因此欠缺这方面的羞耻心。
「这种事情能先说吗──!?」
海因利希想到几秒之后的状况,这么大喊并红著脸逃之夭夭。
「嗯……看来有点捉弄过头了吶。」
米菈这么嘀咕终于脱下连身裙,露出稚嫩却仍有些妖艳的笑容目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