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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约好了,一星期只给她喝一次血。
幸好我的血肉还带有一点点的魔力。
这残渣远远不及打开门的魔力,但至少还能维持她们的生命。
她生惠的时候最危险了。
当然不可能让人类的医生来接生。
我也不能离开临产的妻子。
我自己自学了助产的技术。
我好不容易捧起惠的时候,母子都已经衰弱得很危险了。
为了让她们两人活下来,我废了一条手臂。
结果我也差点死掉,后来妻子狠狠对我发了火。
之后,妻子基本上都以狼的样子生活。
这样对她的身体比较好。
她只有在给惠喂奶的时候,才恢复人形。
惠……她的形状还没有固定。
非人的外表是内心的显现。
由人类的父亲和狼的母亲所养育,大概现在自己还没有决定到底要成为什么吧。
妻子说,她离开这个家,让惠忘记非人的血脉,让我把惠作为一个人类来养育。
貌似以前有过这种先例。
当然,这种事情我想都不会想的。
我,同时爱着妻子和惠。
惠的健康比什么都重要,但我也绝不愿意为了惠而舍弃妻子。
惠,是我和妻子两人的女儿。
她的尖牙,她闪着黄光的眼睛,她脖子上金色的绒毛,这一切我都喜爱。
‘爸-爸,爸-爸!’
惠止住了咳嗽,拉住我的手。
她指着窗户外的景色。
‘那-个。’
顶天立地的树木,一棵棵被毫不留情地砍倒了,开辟出了一条路。
巨大的卡车奔驰着,喷出煤烟。那就是惠咳嗽的根源。
这次我没能忍住愤怒。
我的肩膀有些用力。
“那个是……”
我张开了嘴,然后终于发现。
惠看着窗外的风景。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那-个,是-什-么?’
惠用手指着。
这是孩子的好奇心。
她第一次看见巨大的机械,有些惊讶,有些害怕,有些高兴。
我感觉到了她的开心。
我深切地感觉到了。
“那个,是车。吃-额-车。”
‘吃-额-车。’
惠在嘴里念了一会儿。
‘车-!
妈-妈,车!’
惠抱着地上妻子的脖子,指着窗户。
妻子发出温柔的声音。
‘爸-爸?怎-么-了?’
惠看见我流出了眼泪,问我。
对这个孩子来说,世界在闪着光。
这是特别令我高兴的事。
我流泪了。
“惠,我们去旅行吧。”
‘旅-行?’
“嗯。搬家啦。能看到好多车呢。”
‘车-!’
惠很高兴。我抚摸着她的头。
啊啊,为了这个孩子,让我干什么都愿意。
活过了这十年,我明白了一些事。
我和妻子还有惠。
我们的痛苦,并不是那么特别的东西。
父母们,在各种地方、各种时代,即使此时此刻也都在承受这种痛苦。
无论什么时候,父母都是为了孩子献出血肉的。
我为了守护惠,即使献出我的全部也在所不惜。
啊啊,只是,如果我死了,妻子倒下了,谁来守护惠呢?
我只担心这一点。
这孩子,还需要时间。
现在还需要一些时间,直到她能够独立。
妻子叫着。
这让我想起很久以前的那句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