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颤抖不已的膝盖,我的后背靠在了墙上。
我小心翼翼地用手摸了摸后脑勺。
我忍着疼痛,用手指探索着伤口。这伤如果是摔在膝盖上,不算什么大伤。
我看到了手上沾的血,我感到胸口变得很难受。
--狩猎。这是狩猎。
我做了深呼吸,打算调整自己的呼吸。
我深深吸入一口气,我感到肋骨内部心脏在跳动。
我舔了手指上的血。
血稍稍带有温暖。
我的心脏更加强烈地跳动。
随着每一次心跳,我都感到胸口中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涌出。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要狩猎我?
我不管那家伙是杀手还是别的什么。为什么我非得这么偷偷摸摸地逃跑?
无秩序且非逻辑的一堆思考。
还有同时充满我胸口的热块。
我全身浸在其中,感到很舒服。
我终于发现了。
--啊啊,这就是叫做愤怒的东西啊。
我的胸口中,有个不是我的什么人正在燃起怒火。
那家伙喊着。
用爪子掀翻他。
撕裂他的肉,粉碎他的骨头。
用牙齿深深地咬。
浸没在他的血液中。
享受他的惨叫。
让这个想狩猎‘--’的愚者知道厉害。
--被狩猎的不是我。
狩猎的才是我。
我用鼻子迎向风,闻到了火药的味道。
猎物很近。
我从小道中露出脑袋。我的眼睛清楚地看见,子弹切开空气射来,速度比声音还要快。
我用右手手背横着拨开了子弹。
我看向弹道的对面,我看见了房顶上伫立的红色影子。
--是猎物。
我的爪子渴望鲜血而感到兴奋,我用舌头舔舔嘴唇。
刚才我还累个要死,但现在疲劳已经无影无踪。我感到四肢都充满了力量。
我扔下了书包,向前跑去。
……
“是这里。”
这里是新开发区中高出一块的大楼。
本来这里是要变成购物大厦还是别的什么东西的。
那家伙就是在这楼的屋顶上狙击。
轻微吹过的风,给予我猎物的征兆。
那家伙就在这里。
入口处的玻璃已经碎了。我踢开入口的瞬间。
我听到了很轻微的机械声。
是弓弦弹开的声音,同时飞来一道银光。
我立刻伏下身,抓住了头上的箭。
我仔细一看,这是在木雕的箭前面安上了介刀的刀片。(编者按:就是那种能一段段掰下来的刀,前面掰下来后面推上去接着用。)
刀刃上面涂着一层黑的东西,是毒吧。大概是尼古丁。
房间里面有着傻瓜陷阱的本体。
弯曲木板和皮绳做的弓。这弓简单得让人无语。
门上绑着线,线断了弓箭就会射来。
我胸口中的声音说着。
小东西而已。只是猎物的垂死挣扎。
冰冷的声音反论。
虽然是小东西,但却很有效果。
敌人布下了陷阱等着我。
我听着相反的两个声音,向前走去。
(从最短距离前进。)(慎重地前进。)
(慎重地前进。)
这很奇怪。
如果真的想杀我,那家伙随时都可以杀死我不是吗?
我现在回想起来,我在铁道岔口时,遮断机掉下来砸到我,那也应该是这家伙狙击遮断机把零件破坏了造成的。
那么,我倒在铁轨旁的时候,为什么没狙击我?
既然想伪装成事故死亡,那么为什么之后又要堂堂地在大白天狙击我?
综合考虑,也就是说,那家伙在玩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