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章 真是学不乖的家伙吶

msp; 她走下阶梯,经过放置牌位与佛像、以前是外婆所住的房间外面。

  优突然停下脚步

  「」

  她思索了一会儿,便走向房间,打开自己好久没碰过的拉门。

  里面的景色跟外婆过世时一模一样。这里的任何一件家具,以及所有外婆的遗物都从那天起便原封不动。

  不过,因为母亲每天都会进来打扫,所以房内保持得一尘不染。

  房间正面右手边是佛坛。上头放着外婆那座冲绳独有、造型独特的牌位。此外地板上还有一座小小的电视柜。房间中央则是客人来访时使用的大茶几。

  左手边有一张小小的工作桌,那是外婆缝纫东西时的场所。桌子上头摆了一架老式的红色收音机,要听广播得用旋钮调整频率才行。

  百元商店开始流行时所买的托盘,里面放着纸笔以及优小学时做给外婆的绒布眼镜盒,这些东西也全搁在工作桌上。

  任何一样东西都干干净净。在清晨凉爽的空气中,反射着从走廊所射入的光线。

  至于房间的主人呢?只是稍微出门一下眼前的风景仿佛诉说着这件事。

  大概五年前,优每次走进这个房间总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那种感觉绝非讨厌。

  如果再回溯到八年前的话,小时候的她则非常喜欢这个房间。

  不管当天发生了什么快乐的事,或是讨厌的事,只要走进这里跟外婆分享,快乐的感觉就会加倍,讨厌的心情也会消散。

  但有时候,她们祖孙俩也会吵架。

  优继承自外婆的性格比母亲还多,因此,她偶尔也会强硬地对外婆大吼。

  甚至也因此让外婆流泪过。

  不过,类似这种情形发生的当天晚上,优一定会再度走进这个房间,对外婆低头说声「对不起」。所以,两人到了第二天总能和好如初。

  能够原谅、包容优任性的家人,对她而言是何等重要的存在啊。

  自己第一次喝咖啡便是在这个房间。

  第一次学会玩沙包也是在这个房间。

  第一次认识名叫肖邦的作曲家、被称作爵士乐的音乐,以及张路易。阿姆斯特朗(注:已故美国黑人爵士乐手)与来美空云雀(注:已故日本演歌歌星)等歌手都是在这个房间。

  日常生活中的尘劳、痛苦与悲伤,她都在这个房间分享给外婆。

  另外像是女性在发育期间所产生的身体变化,还有某些像是褒奖自己般、难得降临的天大好事等等。

  在学校领奖后,优回到家与外婆在此拥抱。

  父母因工作无法回家时,优与外婆在这里庆祝圣诞节。

  当与朋友吵架而心情低落时,优在这里跟外婆一起计划如何与对方重修旧好。

  一切的一切,都是与这个房间的主人共同度过。

  优把背后的拉门关上,坐在正中央这张桌子前面。

  「呜」

  她觉得眼角发热,一股令人哽咽的情感塞满了胸口。

  不管外婆已经去世几年了,但自己的泪水依旧无法流干。

  (我一定是太累了因为太累了,所以才会这样子)

  她拚命找借口为自己解释,但满溢而出的眼泪却仍然无法遏止。

  上次打开这道拉门已是四年前的事了,当时,她正匆忙地从校外教学途中脱队赶回家。

  外婆所躺的床正铺在这张桌子目前的位置。她头向北方,全身以白布覆盖。

  优完全无法相信这就是她的外婆。

  当她摸到外婆的脸颊时,才发现只经过一晚,外婆就已完全化为坚硬而冰冷的遗体,那幅景象优恐怕一辈子也无法忘记。

  外婆过世的第二天,在这个房间里,让优第一次认识了「死亡」这件事。

  母亲说外婆在临终前好像写了封信,但因为母亲过于难过所以不忍卒赌。

  现在那封信也不知流落何方了。

  过了头七、七七、百日,以及一周年、三周年后,对优来说,这里已经变成一个封印在过往记忆当中的场所。

  优双手捣住脸哭泣,肩膀剧烈地颤抖。

  佛坛上的牌位有外婆的照片。她本来以为自己有勇气向牌位合掌,但却发现完全不敢面对外婆。

  「外婆。」

  终于,她以发抖的声调轻轻吐出这句话。

  「小优,什么事呀?」

  睽违四年的熟悉声音如此回答她。

  「咦?」

  优不禁放开双手。在她的对面,有一位风韵犹存、看起来完全不像七十岁的老妇人。老妇人穿着一套朴素的旧式白色连身裙,悠闲地坐在那里。

  「外外婆!」

  优一股脑地就想往前抱但令她惊讶的是,真的可以抱到对方。

  「怎么啦?小优,死人出现在这里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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