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要死嘛」
「亘像是硬挤出这句话似的。
(对不起。)
我知道他听不见。可是我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在我二十岁时,亘走进了我常去练拳的拳击场。至今我仍记得当亘被问到加入的动机时,他只回答「为了受女孩子欢迎」因而让教练傻眼的情景。
那天练习结束后,我一如往常地把吉他袋背在肩上走出拳击场,进入电梯按下一楼按键。就在电梯门要关上时,亘大叫一声「等一下!」同时急冲进来。「你也玩吉他吗?我也是我也是耶!」因为这个交谈的契机,让我们成了好朋友。
听了我的吉他后,亘任性地说「这已经不是嗜好的等级了吧?好!下星期开始我们就到街上去弹。我明天带乐谱来!」,就这样硬是把我拉到街头表演半年后就被听到我们演奏的经纪公司社长挖角,并决定让我们正式出道。
那时亘若是没有邀我的话,或许我会禁不起拳击场会长的施压而成为一名拳击手也说不定。真是如此的话,就没办法让那么多人听到我的音乐,也没办法遇到八重了。
我向开始发出酣声的亘深深地行了礼。
【在六〇一号病房的美果】
八重说她要去洗澡,我就离开六〇六号室转而前往绢代女士的病房。因为我不想看到她那全身是伤的身体。
那时倒在友人先生臂弯里的八重,全身虚脱地一动也不动。我认为那不是想睡,而是昏迷。七重为了让她换上睡衣而帮她脱下满是污泥的衣服,她那身伤势已经到了令人想把视线移开的程度。也让我想起了以前曾在书里见过的受虐儿照片幸好幽灵失去了流眼泪的能力。要是有的话,我肯定会哭到无法呼吸。
当我穿过六〇一号病房的房门时,起身坐在床上看电视的绢代女士转头过来看了我。
「八重好像醒了吧。刚才七重过来跟我说了。」
(她现在正在洗澡。)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
我留意着不要让自己穿透病床,轻轻地坐在绢代女士旁边。电视机里正在播放关于未爆弹等等的新闻难道他们掰不出更有说服力的谎言吗~~正当全国各地的现场连线报导要开始时,绢代女士随即关掉电视。双手稍稍交叉于肚子边,呼~~地吐了一口气。
「老实说,我并不希望八重再去打这一仗我这个人很自私吧。」
看到自嘲般笑着的绢代女士,我也把至今忍在心里的话说出来。
(我也这么想!我打从心底认为只要八重没事就好,保怎样都无所谓!她的伤势明明这么严重,竟然还让她去!)
对我来说,没有比八重更重要的人了。保的灵魂会怎样并非是我能顾及的事情。虽然这样很冷血,但这是我的真心话,我也没办法。
「不过八重她还是会去因为她就是这样的孩子。」
(我知道。所以我才觉得心痛。我并不喜欢阻碍八重所选择的道路但我却想开口叫她不要去)
八重是个会不顾自己安危跑去帮助他人的孩子。这点绢代女士和我都非常清楚。
要是我能拥有更多力量就好了。要是我能拥有像魔法般的力量,轻易把恶灵从保身上驱出,或是只要用手一遮就能治好八重身上的伤就好了这种时候,知识这种东西根本毫无用武之地。
(有时候我会想离八重不再需要我的日子,究竟还剩下多少时间呢?)
像现在这样偶尔帮她考试或写作业还好。可是,做这些事也只限在她的学生时代。一旦八重踏入社会,我能派上用场的机会二正会荡然无存的
「真是个笨蛋!家人没有所谓的有效期限吧?」
绢代女士斩钉截铁地这么说,并给了我一个微笑。
「美果不论对八重还是我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家人你根本不需担心自己是否能帮上忙的无聊小事。」
真悔恨自己无法感受到绢代女士抚摸我肩膀的体温。
或许幽灵的想法比较倾向悲观的那一面吧。看到对我「无聊」烦恼一笑置之的绢代女士,就让我不由得有这样的想法。
【在六〇一号病房的八重】
我循着从病房传出的声音找到了外婆的病房。这时突然有股寒气碰上我正准备敲门而举起的手。
(你真的很慢耶~~快进来快进来!)
是美果姊的声音。我解释是因为顺道去了亘的病房,接着便开门走进房里。
外婆上半身靠在床头,正看着墙上的薄型电视。电视萤幕正在播放「闹钤电视」(注2)。
「真是折腾你了。」
当我走近外婆身旁,她才总算转过头来对我说。
三届没有结束啦,接下来还得再战一回合。」
「你果然决定要去呢。」
外婆夹杂着叹息声说道。
「嗯所以告诉我破除结界的方法。」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要问这件事。如果不先破坏结界的话就无法接近保。
「那是由三个人布下的结界不是吗?既然如此,只要把其中一个人撞倒就行啦。」
外婆在空中画了一个小三角形,接着用手指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