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勉强你如果你怎样都不愿意的话,不来也没关系。』
(我不去的话,你打算一个人孤军奋战吗?)
『嗯。』
我知道就算我模仿十郎的招式应战,应该也无法和十郎的强度相提并论然而即使如此,我也绝对不想逼迫他和好友交手。我的运动神经还算不错,所以只要抱着不借重伤的觉悟向对方飞扑过去的话,我想一定可以夺回御盒的。
(放心吧,我也会去。)
读取我思考的十郎微微笑说。
『可是,你真的可以吗?』
(怎么一点也不像你啊?平常的你不是这样的吧。)
如此说完后,十郎砰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被寒气触碰背脊,让我的身体反射性地直打哆嗦这下心意已决。
『一起来吧。』
我强烈地这么想。
(好。)
我感觉回答的十郎正在一旁窃笑其实我不该对十郎如此多虑。我的身体就是十郎的身体。为了保护它,十郎挺身作战也是理所当然,所以我完全没必要做出奇怪的顾虑。
「亘的呼吸声逐渐趋于规律,因此我尽可能安静地站起来,往门的方向移动。
「骗人。」
就在脚步刚刚踏上地板,身后紧接着就传来一道声音,转过头一看,发现亘正对我绷着脸。
「你明明说要在这里陪我的。」
「嗯,对不起不过我该走了。」
「亘向语毕后再度背过身去的我说:
「我哥就拜托你了。」
那是我至今从未听过、如此认真的声音。
「好的。」
我深深地点头回答,接着转开门把。走廊上的灯光从打开的房门外投射进来。
「啊八重。只要一下,让十郎留一会儿吧。」
「咦?嗯,可以啊。」
我向正摸着我手腕的十郎说道『那我先到大厅等你』,随即便离开亘的病房。
【留在六〇五号病房的十郎】
「尽全力和我哥一决胜负吧。」
「亘缓缓地这么说。我感应到八重渐渐远离房间,于是我站到亘的枕边低头看他的脸
好疲倦的面容。
「你还记得吗?当我们还在街头表演的时候,你和我哥两个人一起击飞那群想来找碴的十人小混混?」
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是我和保初次见面那天所发生的事。
「我哥之所以开始学习格斗技,就是从那时开始的。虽然他从小就比一般人还会打架
不过大概是看了你那一战吧,之后他就一直觉得自己赢不过你。」
我想,当时我的实力的确是赢过他。保的搏斗方式是属于土法练钢,所以在攻击上就缺少了程序和节奏。
「我哥曾说在你事故的当天,他原本想向你提出比试的要求。因为他觉得自己总算追上了你的实力可是你却迟迟没来取而代之的,是接到社长打来的通知电话。说你已经死了。」亘的眼睛看着窗外。我也望向那形翠影只的细细残月。
三年前的八月三十一日。
那天从一大早就很酷热。按规定,我必须把刚写好的乐谱送去亘住的那栋大楼。
上午十一点时气温已经超过三十四度。我们住的大楼很近,平常我都是骑脚踏车前往,但那天我却决定骑摩托车出门。只因为我想先到一间稍远处的蛋糕店买些冰品再过去。
我买了六种不同口味的冰淇淋,并要了一些乾冰装在袋里后走出店家。我把袋子挂在摩托车的手把上,身体一边顶着热风,一边急忙赶去亘住的地方。
当我骑在一条贯穿商店街正中央的马路上时,从路旁冲出一台厢型车。它以令人无法置信的速度急驶而来。虽然我用力抓紧煞车杆,但由于轮胎打滑,我就这样连人带车地直接撞进厢型车。路面才刚洒过水,所以是湿的。
我张开的眼眸里,映照着湿淋淋的黑色柏油路。路面在太阳的照射下闪闪发亮。装着冰淇淋的袋子落在远处。再不赶快捡起来的话会被地面的热气给融掉的我想要伸出手,但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全身都已经动弹不得了。
「自从你死后,我哥比以前更加疯狂地勤练格斗技。那个笨蛋到现在还是一心想赶上你的实力所以,我希望你能拿出真本事与他一战。」
宛如那弯残月般,保那仅存的意识如果真的这么期望那我就该竭尽全力与他交手。
「啊~~受不了!你为什么擅自年纪轻轻就死了啊?是怎样?难道你想学尾崎(注,)吗?」
听到亘的声音我转过头去。他一贯的抱怨方式总让我忍不住莞尔一笑。我还是第一次因为死掉被骂。
「可恶!妈的,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怎么感觉我好像在一个人自言自语似的不管了,我要睡了!我可要睡了喔!你还在的话,就给我马上滚出去!」
被他这么一骂反而更不想走。我看着因为鬼叫的关系,而让自己手臂发痛、颦蹙皱眉的傻蛋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