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精的海绵搓洗起泡,一边这么说道。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看着老爸清洗餐具的手。我忍不住心想:好大啊。
「虽然我不知道详细情况但是希望你不要做太过勉强自己的事。说真的,我绝对不想让你在外面打打杀杀啊。」
老爸扭开水龙头冲掉餐具上的泡沫。我什么话都答不出来。
「不过除此之外我打从心底以你这个为朋友而战的女儿感到骄傲。」
拾起头来的老爸用和蔼的眼神看着我。我的胸口缓缓涌上一股暖意。
「对了!我就做抹茶饼干等你回来好了!八重你很喜欢对吧?」
「嗯,我超爱的。」
不只是饼干还有老爸你呀。
为了换衣服,我再次返回睡醒的那间六〇六号病房。一进到病房内,就发现床上放了一包刚才还没见到的大纸袋,里面装着我的衣服。当然并不是今天穿过的脏衣服,而是收在家中衣橱洗好的干净衣裳。
(这是七重连同睡衣一起带过来的衣服喔。)
美果姊这么告诉我。我拿出袋里的衣物将它们排在床上。太好了!裤子和裙子都装在里面!要是只有裙子的话,我就得想个办法再去找裤子来穿了。
(你的左耳上方卡了一片枯叶在头发上。)
经美果姊提醒,我用手指梳了一下那一带的头发。枯叶的碎屑轻轻飘落在地板上。墙上的时钟再过两分就是凌晨五点。天亮差不多在六点半左右,我还有一点时间。
「去冲个澡吧。」
这是和外婆同款的病房,所以这房间一定也有浴室有了,我看到了。
(我去一下绢代女士那边哦~~)
美果姊留下这句话后便离开了。听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从昨天傍晚的对话之后就再也没见到外婆待会儿顺便到她病房探望一下吧。
更衣间里有一面大镜子,镜子里映照着我的上半身。背对镜子后我转过头去看,发现左肩后方出现了一大块擦伤。除此之外,全身上下部有瘀青和轻微割伤、擦伤,热水对伤口的刺痛感差点令我尖叫起来。洗发精的泡沫混着泥土变成污浊的茶色,当我洗完头发看了一下排水沟,只见上面堵了一层木屑和草片。
我一边留意伤口一边擦拭身体,并穿上事先放在床上的衣服。想要出门而握住门把的我忽然发现自己还穿着脱鞋,于是再倒回房里找鞋子。原本应该沾满污泥的短靴,上头的泥土已经清理干净,靠在一起整齐摆在床尾下方看样子应该是家人帮我打理的吧。
来到走廊后我看了一下左右。咦~~外婆的病房是这边吗?要是刚才先问美果姊是几号房就好了。总之先凭直觉走走看吧。
(八重!你起来啦。)
往左走了约四步,这时一团冰冷的空气触摸我的右手腕。是十郎。
(你可以起来吗?)
『嗯,刚才只是想睡而已。』
十郎呼~~地松了口气(是喔,那太好了)。
『你刚才都在哪里?』
(都在这里。因为有美果小姐陪着你,我就待在这边观察亘的情况。)
虽然看不到他究竟在指哪个地方,但从我站的地方判断,应该就是这间病房紧临我睡的病房左侧亘好像就在里面。
『那么他的情况如何?』
我敲敲这病房的房门但没人应答。
(左尺骨骨折、右脚踝扭伤,其他还有几处擦伤。)
附带一提,连接手腕和手肘的两根骨头,靠近小指那侧的便是尺骨。好在不是伤到右手臂,这应该是不幸中的大幸。
「亘?」
还是无人回应,所以我试着走进房内。虽然熄了灯,但窗帘完全敞开,在月光的照耀之下可以得知室内情形。走过微弱月光洒落的室内,我隔着玻璃窗仰望天空。空中挂着细如线般的一弯残月。
我走回几乎摆在病房中央的病床边,看着胸口规律上下起伏的伤者虽说保是因为被恶灵附身,但亘却被自己的亲哥哥折断手,他的心里肯定很难受。
当我把手放在他那贴有退烧贴布的额上时,感觉温温的。应该还在发烧吧。
「是谁?」
「亘无力地睁开眼,看着我眯起了眼睛。
「不会吧,没想到你会半夜跑来和我私通。」
「别乱用一些奇怪的字眼。」
我把手从他额头上拿开,帮他将稍微滑下的棉被拉至肩膀处。
「快睡啦然后赶快好起来。」
「你这个人说话怎么全用命令句啊。」
「亘微微笑道,接着马上又皱起了眉头。可能是一笑就震动到骨头吧。
「睡吧,我在这里陪你。」
我轻轻坐在靠床尾的位置后这么说,亘随即从床头应声「嗯」。
在等待亘入睡的这段时间,我向十郎说明事情的原委。
和我互通思考,进而掌握状况的十郎,像是自言自语似地嘀咕着(非得和他正面交战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