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把我的一生看得这么廉价。”
“不是啦!反正我药瘾这么重,也活不了多久嘛!”
“就算是开玩笑也不能说这种话!”
“而且那把吉他真的有那个价值啊!我的汗水和真心都浸透其中了呢!”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放弃它?”
这个问题我不知已问过多少次了。
“就是说啊……对了,嗯……我之前就打算转换跑道当贝斯手嘛!这么一来就可惜了那把优秀的LesPaul,还是让给其他人弹比较好啊!”
的确,隆次的贝斯技巧也相当不错,所以当时的我就这么轻易地被他的谎言给骗了。
“……我明白了。”
我像平常一样,将LesPaul塞进隆次打开了的琴盒。
“我就陪你到死吧!反正每次都有人帮忙把吉他搬进练团室,我也觉得挺不赖的。”
“这么说也对喔……那我不是亏大了?可恶!我干嘛啊?”
“请个随行助理不就好了?反正你有钱啊!”
“又没有要上台表演,不需要跟班吧?”
“你不打算上台表演吗?”
隆次嘴巴开开地望着我。
“……这……应该……没办法吧?那两个只是我花钱请来作陪的耶?”
“那再花钱请他们上台就好了。我去和他们说说看。”
我不顾隆次的阻止,冲进了乐器行的工作室。老板正拆开中鼓的支架在修理。
“我听到了啦!你们两个嗓门儿都有够大的!”
“那正好。请你们上台要多少钱?”
“应该先问我愿不愿意上台吧!”
老板拿着粗大的螺丝起子咚咚地敲着肩膀,回过头来。
“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提出让对方有机会拒绝的要求,这是很基本的道理呀!”
“唉,你以后真的会成为了不起的人物吧?”
老板抓了抓头,推着我走回店里。
“隆次,你呢?真的有心上台吗?”
无精打采地坐在柜台边等待的隆次歪了歪头。
“老板呢?该不会真的有心想搞吧?”
“你有意的话,我可以视酬劳多寡考虑考虑。”
后来仔细想想,我才终于明白。
其实老板早就知道一切了,所以每次到最后还是对我——也对隆次特别好。一想到这里,不免觉得有点哀伤。
“说过不可能了嘛!我只适合在练团室里随便玩玩啦!”
隆次丢下这句话,便提着LesPaul的琴盒离开了。由于店长还没出现在店里,结果那天就这样没能练团。
然而我并不是这么容易就放弃的人。我打了许多通电话想问出原因,但隆次都没有接,所以我决定直接运用武力,没事就去附近最有名的Livehouse里混,在长岛乐器行里赚的钱也几乎因此而花光了。不过,我也和店里的工作人员及常去的乐团混得很熟,还让他们愿意听我演奏。一个月后,我谈妥了两组愿意和我们竞奏的乐团,预计要举办共同演唱会。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连平常总是老神在在的隆次也有三十秒说不出话来。
“……你干嘛做到那种地步啊?”
勉强从紫色嘴唇间吐出来的只有这句话。
“你不记得第一次把我拖进练团室的时候了吗?”
我故意生气地大吼。
“你那时候对我说过什么?不是要让我再也说不出只靠自己就有办法这种话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说要开演唱会?那不正是所谓一个人无法完成的音乐最具体的形式吗?”
就在将想法化为言语的同时,我也真的生气了。带我来到这个世界、让我感受这种热度的人不正是隆次吗?难道又打算在这里丢下我不管吗?为什么不叫我陪他一起爬上更高的地方呢?
隆次在店里展示的吉他音箱上坐了下来,在两膝间叹了口气。
“试试看也没什么不好啊!”
没想到店长也擅自从旁助我一臂之力。
“上了舞台之后,你平常那种自我主张过剩的丢脸化妆方式也不显得奇怪了啊!”
当时的店长也和我一样什么都不知情,所以才能说出这种话。直到一切结束、得知事情真相之后,店长也对自己说过的话懊悔不已。
但隆次当时却半开玩笑地试图轻松带过。
“我化妆才不是为了什么自我主张!是因为我是摇滚乐手啊!必须随时随地都视为自己站在摇滚的舞台上,恶魔小暮阁下(注:日本视觉系重金属摇滚乐团圣饥魔的主唱)也是如此啊!”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站上真正的舞台呢?”我见机这么问。
“啊啊啊可恶,你们几个吵死了啦!我根本就没办法上台现场演唱嘛!药瘾上来时不但会抓狂还会乱吐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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