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 encore pieces 倘若翅膀上没有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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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橘花觉得好像被人从身后踹了一脚,即将从崖边摔下去。

  “那样就不是feketerigo了。”

  “意思是……如果不是双人组……就不行吗?”

  “不。我们本来是四人乐团喔,你不知道吗?”

  “我只有听说过。听说那个常在广告上出现的知名钢琴家……也曾是团员之一?”

  “啊,真咚咚的事倒是很多人知道,毕竟她也是名人嘛!不过贝斯手就完全没人认识。”

  果然,之前也有过贝斯手。她是怎样的女孩呢?应该是个和响子大人、千晶同学跟那位真冬站在一起也毫不逊色的女生吧?

  “之前的贝斯手……真的那么棒吗?”

  橘花问出口后,却很怕听到千晶的回答,所以想要捂住耳朵。然而千晶却不大好意思地这么说:

  “没有啦,也没有棒到哪里去。那时候我们还只是高中生,学姐和真冬固然很厉害,但节奏组的两人都只是新手啊!后来还发生过一百次左右的解散危机呢!”

  橘花怀着不解的心情凝视千晶的侧脸。为什么她说这些事的时候看起来这么高兴呢?

  “高中毕业后,乐团只剩下我和学姐两人。学姐说反正只剩下我们两个了,就换个团名以打入主流市场为目标吧!但我说当初只有三个团员时就算零零落落也还能继续飞行,所以任性地留下了feketerigo这个名字。”

  “……为什么呢?我不明白。”

  若是加入了其他成员,就不再是feketerigo了。但那跟现在的情况有什么不同呢?无论在舞台上或录音时,不都是靠着橘花和其他众多的支援乐手才得以组成完美的声音吗?

  “其实我也知道,这只是无聊的坚持罢了……”

  千晶突然站了起来,小跳步回到爵士鼓中央坐了下来,双臂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胸膛,接着仰望天花板,只以踩在大鼓及脚踏钹踏板上的双足刻划起自底部涌现的鼓点。

  即使feketerigo的羽翼被夺走,还是能站起来——因为双脚还在。

  虽然不知道那是幸或不幸。

  但她如今仍伫足森林中仰望夜空,静静等待——橘花也明白这一点。

  既然如此,我又能做什么呢?

  橘花猛捶了自己的腿几下,扶着墙壁往后一翻身站了起来。她在雨雾般的节拍中穿过千晶背后,踏过铺满一地的导线和效果器,走向吉他琴架。紧握在手心的贝斯贴近身边。

  在鼓点的空隙间插入击弦的爆裂音——没有分毫错失。

  我要将自己和千晶同学及响子大人之间的所有空隙全部填满,让什么人回来都没有任何容身之处。贝斯不就是这样的存在吗?

  后来响子终于也出现在录音室,却因为盈满整个空间的热气而皱起眉头。

  练团的过程中,橘花一分一秒都没有懈怠。必须回应两人发出的所有声音——要能和响子的吉他乐句完美齐奏,也一步都不能踏错千晶传来的律动。

  即使回到家里,橘花也会拿出feketerigo所有音源——从视听带到演唱会DVD,全都从头重听一遍,让自己完全浸淫在那两个人的声音之中。总有一天,我绝对要让千晶认同一件事——

  fekcterig6的节奏组非橘花莫属。

  然而就在十二月展开的巡回演唱会排练及新曲创作时,橘花再度被频频出包的暴风雨侵袭;而且还在录音时完全被否定。响子如是说——“不要填满整个音域!”“不要觉得自己必须维持节奏不断延续!”橘花不明白是为什么,只觉得这好像在叫自己放弃贝斯应尽的义务。

  “你之前就做得很好呀!”

  被这么说的橘花更为不解,不断反复聆听之前现场演唱时录下的DVD。之前的自己技巧烂到令人想哭,但现在只要感受着背后千晶的视线,就能持续弹出有条不紊的节奏——现在的自己到底缺乏什么呢?

  她看不出问题所在,只是一味地增加华丽的手法、特殊效果音,还逛了许多乐器店买了几把

  二手贝斯。如果不一直尝试些新的东西,就会不安得手足无措。

  就在某天半夜居酒屋的讨论会上,响子终于对橘花说了重话。

  “要是继续这样下去,我们没办法让你在演唱会上弹贝斯。”

  橘花一口气梗在喉咙里,看了看千晶又看了看响子。为什么两人的表情都如此凝重呢?

  “橘花,我跟你说……”

  千晶在圆桌上探出上半身这么说道。

  “最近橘花演奏时的乐句编排太紧凑了。录音和现场演奏是不一样的。”

  “意思是……应该多加一些即兴过门之类的吗?”

  “不是那个意思,是你太在意我的大鼓打点了。曲子的律动感不能光靠我一个人喔!”

  千晶到底在说什么?橘花并不明白。

  “那……那么……我该怎么做比较好?”

  听到橘花的疑问,两个人都皱起了眉头。其实橘花也知道,这种事不应该问别人,然而话语却持续脱口而出。

  “我该怎么做才能弹出属于feketerigo的音?之前的贝斯手是怎么弹的呢?要怎样才能像那个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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