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迫萝莎莉夫人学钢琴。既然如此,那又是为了什么?
那天夜里,我打了通到法国的国际电话给尤利。
‘直巳难得主动打电话来,怎么是拜托我这么奇怪的事啊?’
“抱歉……可是我没有其他人可以拜托了。”
‘只要是直巳拜托的,我一定会做到。不过你要怎么报答我呢?’
“唔……你想要什么呢?嗯……在杂志上专文介绍你的专辑如何?”
‘那就不必了。对了,我不久之后又要去日本了。’
“咦?真的吗?”
‘你高兴吗?’
“当然高兴啊!我们多久没见面了啊?”
‘我也很高兴喔!最后一次见面是去年十一月的时候呢!’
毕竟尤利是比真冬还忙的当红小提琴家,而且又是法国人,主要活动据点当然是在欧洲。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我去日本的时候就住直巳家。这样就扯平了。’
“呃,可是……我家很小喔?而且也没有客人用的棉被。”
‘我跟你睡在一起就好啦!以前也常常这样嘛!’
只有那么一次好不好!哪有常常?而且那时候我们都才十几岁,以现在的身材还睡在一起会从床上滚下来啦!
最后我还是被莫名亢奋的尤利打败,答应让他之后来住我家了。算了,反正这样的代价也不算太高。
隔天晚上就接到了尤利回复的电话。
‘对不起,我还是没查到。毕竟是几十年前的住院病患了,而且光是打电话询问,对方也不可能告诉我。’
“说得也是……”
我之前向片濑教授问了萝莎莉。夏洛瓦在法国时入住的医院名称,所以请尤利代为调查。原本希望查到她的病情、家人之类的资料,看来还是没办法。
“对了,那个……”
由于只是突然想到的可能,我有些犹豫该不该问,结果还是说出口了。
“那间医院……该不会是精神病院之类的吧?呃……就是所谓的封闭式病房?”
‘不是啊,为什么这么问?’
从小就住在医院里,又被九重家的人说成那样——让我没来由地一直往那个方向猜测。不过仔细想想,要是住在封闭式病房里,就不大可能和九重宽文相遇了。
‘因为是个年代久远的大型医院,好像附设了可供长期疗养的机构。听说从以前就收容了很多患有先天性疾病的人。’
患有先天性疾病的人。果然,应该是得了什么会被人投以异样眼光的疾病吧?
我含含糊糊地向尤利道谢后挂掉电话,却仍有种不大舒坦的感觉堵在胸口。
为了进一步从音乐方面研究九重宽文,我只好拜托干烧虾仁帮忙找资料。带着满满两纸袋乐谱和著作等资料特地送到我家门口的,却是个令我意外的人。
“我正好要迎接大小姐,所以顺道送过来。同时我也是来确认桧川先生的经济状况究竟有多贫困、居住的房间有多么寒酸的。”
穿着乳白色高级套装的女性依然不改俐落有礼的说话态度,同时将一堆堆的资料叠在大门口。她就是松村日登美小姐,似乎是干烧虾仁的秘书兼蛯沢家的管家。虽然我已经好久没见到她了,她那莫名凛然的态度和一板一眼的行事风格似乎一点也没变。
“您应该不会打算和大小姐同住在这间屋子里吧?不知道您对未来的新居有什么打算?”
“咦?啊,什……什么?”连你也问我这件事啊?
“难道您一点计划也没有吗?”
一大清早站在门口谈这种事,应该会吓到隔壁邻居吧?可是好像也不方便请她进房间啊……我左思右想,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这个嘛……因为还没谈到这么具体的事项……”
“我最近就要将大小姐放在洛杉矶的大量个人物品运回日本,若在那之前能确定结婚和新居的事多我想搬家时应该能节省不少时间。”
哇!为什么这件事感觉特别真实啊!
“呃……我真的没想那么多耶?诚如你所见,我的工作不知道该算录音室音乐家还是杂志撰稿人,收入也不稳定……”
“虽然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但是否需要我提供蛯沢老师向夫人求婚的经验供您参考呢?”
没想到松村小姐竟然说出这种话,害我忍不住赤脚踏出了门口一步。干烧虾仁的求婚经过?我实在有点想听又不怎么敢听。印象中真冬的母亲应该是匈牙利人,也曾经是专业的钢琴家。
“虽然老师当时还是个只赢过一场指挥竞赛的新人,却对着在匈牙利当客席指挥时认识的未来妻子发下如此豪语:‘现在的我只能挥动无力的指挥棒,或许还配不上你。但是你看着,两年后我一定会成为一个大指挥家,让所有历史悠久的管弦乐团都心甘情愿地听从我的任性要求。’”
“是喔……”
没想到干烧虾仁也有如此血气方刚的时候啊!也太臭屁了。
“隔年,老师和荷兰皇家大会堂管弦乐团一起录音时,就只为了私人理由而要求录制没有钢琴演奏的李斯特钢琴协奏曲。当时的录音带后来便送给了夫人,还附上一句话:‘能为这首曲子独奏的人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