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你竟然跟神乐坂学姐说一样的话……”
话一出口,我才发现好像失言了。真冬那栗子色的长发震了一下。
“响子?你什么时候跟响子见面了?”
“咦?啊……嗯……就是在接下这份工作之后,大概……是前天吧?”
“她们那天才从札幌回东京,晚上还在东京巨蛋开唱,你居然见到她了?”
你怎么这么清楚啊?该不会一直都在注意feketerigo的行程吧?
“呃……她硬是排出了时间,约我半夜在饭店房间里见面。”
“约在半夜?还在饭店房间里?”
“啊!这个嘛……当然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千晶也在啦!”
“千晶也在——?”
我干嘛自掘坟墓,还越挖越深啊!
“对不起!那个……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只是因为听说了在休士顿的事,总觉得不太好意思告诉你……”
“连在休士顿的事都说了?”
不知是不是回想起在休士顿饱受学姐性骚扰的事,真冬整张脸都红了,还抓起枕头不停拍打我的脸颊。
最后是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解救了我。
“对不起……等等,真冬!是制作人那边打电话来,快住手……安静一下。”
我逃离床铺,走到窗边才接起电话。
“……我是。没有没有,我还没休息,没关系……嗄?啊……是的……对对对,下午那件事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咦?什么?阿彻先生说的?这样啊……不会不会不会,我愿意接。好的……不不不,那当然。好的,再见。”
看着我频频点头边挂断电话,真冬一脸疑惑地直盯着我。
“发生什么事了?他真的让你接不到工作?”
“嗯,也不是啦——”
其实我自己也还不大敢相信刚才电话里的对话内容,只能呆呆地一直望着手机。
“有工作……上门了。委托人是彻•夏洛瓦。”
就像某一次被干烧虾仁问到不知该如何回答那样,我常常接到一些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找上我的工作。其中最受好评的除了撰稿外,就是一些取样和编曲之类的音乐工作。
“这是地下铁中央线的声音、这是东海道新干线的声音、这是水车小木屋的声音。贝斯部分就用哈雷机车的排气声,背景则是巴尔托克的四重奏。八点前给我生出循环乐段!”
我一出现在录音室,阿彻先生便指着PC荧幕这么说道。
“八点以前?”
调整非乐器演奏的声音取样需要多少时间,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啊?而且我惹火他不过是昨天的事吧?为什么今天就找我来帮忙呢?我实在很想先问问他这件事。
“少在那里抱怨了!我可是会付钱的,还不快做事!”
几位录音师和看起来比我还年轻的艺人们全都露出苦笑,看来彻•夏洛瓦的蛮横不讲理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是是是,我现在就做,立刻就做。”
我鞠躬弯腰,努力表现出非常抱歉的样子在PC前坐下。
“请问……您没有生气吗?”
“我看起来像没有生气吗?”
我不禁缩了缩脖子。
“我是想给你个道歉的机会才找你来的!”
这个理由真是令我感动到快掉下眼泪了。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就在背后不断传来这个不对、那个不行的声音,还一直被揪住后领的情况下,完成了电车的声音、水车的声音、摩托车的声音和巴尔托克弦乐四重奏结合而成的节奏循环乐段。这种组合是谁想出来的啊?
“桧川哥真不是盖的耶!下一张专辑也麻烦你大力帮忙啰!”
听过完成的音源,看来还只有十几岁的主唱小朋友非常热情地这么说,还跑来跟我握手。虽然听到这番话真的让我很高兴,不过——“下次我希望能用右翼分子的宣传车和美军基地的警报音取样来混音!”还是快打消这个念头比较好吧?
当天晚上,阿彻先生邀我去新宿的酒吧喝酒,更恐怖的是居然只有我们两人。大型荧幕上播放着很久很久以前的无声电影,音响里轻轻流泻出大型乐团演奏的爵士乐。是间相当有情调的小酒吧。
“呃,那个……今天……非常谢谢您。”
“谢什么?”
“谢谢您……介绍工作给我。”
阿彻先生哼了一声,接着便让波本威士忌流过喉间。
“你是音大毕业的?”这询问来得真突然。
“不、不是,我只有高中毕业。”
“是喔?那怎么会用中音谱号?”
“因为写乐评的时候一定得会看管弦乐谱……这么说来,阿彻先生您也会看中音谱号啰?真是意外!”
中音谱号是一般学校音乐课堂上不会教的符号。因为调整音源时必须先听写出中提琴的部分,才会习惯性地用上。
“我是被老爸逼着学会的。小时候放学回家就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