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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冬闭上眼,在我的胸前叫着。
「当我注意到时,就已经喜欢上你、你这种家伙了!」
「……那还、嗯、真是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
真冬捶了我的胸口好几次,甚至连头捶都用上了。真是挺痛的,我打算阻止她而举起手——
回过神来,我已经紧紧环抱住真冬的头与背部了。
指尖潜入柔软的发丝间,真冬的脸颊靠着我穿衬衫的胸口,我急遽的心跳声或许已经被她听见了,虽然清楚意识到自己做出不得了的事,我却没有松手。
最后——真冬的手也环住我的背部。
「笨蛋。」
胸前的真冬含泪细语。
「我一直在等你耶。」
「嗯。」
对不起,我没说出口,已经没必要对真冬多说什么了。因为在我的手臂之中,确实感受到真冬的体温。
今后若是能够永远不分离就好了。
我们手牵着手,离开山谷。踏入森林的瞬间,身后彷佛又被时间停止的魔法包覆,但真冬与我都没有回头。
林木之间的空气,简直像刚下过雨般沁凉潮湿,那大概是因为真冬眼泪的缘故吧。又听见鸟叫声,在某处的树梢上聊着天。音乐再次回到我们身边。
直到穿越杂木林,回到田间小径为止,我与真冬几乎都不发一语。我只是因为紧握不放的手传来的感觉令我开心得不得了,生怕一开口就会说出愚蠢的话来,偶而瞄一瞄身旁的侧脸就已经卯足全力了。视线一度交会,真冬也害羞地低下头去,或许我们所想的是相同的事也说不定。
走下小径,这时管弦乐团的合奏突然响起。真冬「咿」了一声,压住腰间的小背袋。是来电铃声,贝多芬的降B大调第二号钢琴协奏曲。
「……电话?不接没关系吗?」
真冬摇摇头。
「爸爸打来的,没关系。」
这样好吗?铃声一直响到主题段结束后才终于断掉。
「大概是叫我赶快回东京去。」
「行程不是很满吗?」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想出席无聊的派对。」
真冬再次握住我的手。
「……今天、我想一直跟直巳、在一起。」
心脏狂跳,我有股想拉着真冬的手冲下坡逆的冲动。虽然想让这声音冷静下来,但似乎不太顺利。
「呃、那个,现在是休假?到什么时候?」
「下周又要去芝加哥了。」
真冬低下头小声地说,接着突然抬起头看着我。
「不、不过、那个、就是说、五月初时,我会回来一个礼拜左右。还有,夏天还会回日本录音,到时又能见面了。」
我不住地点头,回握真冬的手。
「若是五月初,在连假中有个连续三天的现场演唱企划,你到时会来听吧?」
「现场演唱?」真冬反问时的眼神覆盖上少许不安。「……feketerigo的?」
「嗯。」
抬起我的手放在自己胸前,真冬喃喃地说:
「……千晶跟响子……没有生气吗?」
「千晶有点生气。」
颤抖的眼神仰望着我,我笑着摆动握住的手。
「不用担心,她们两人都很想你呢。乐团也一直在运作,最近还会邀请客席团员喔。你记得古河大哥吗?那个眼神很凶狠的吉他手。之前他不是说绝不跟我这么差劲的人一起表演吗?但最近他终于愿意一起同台演出啰。」
所以,不用担心,即使分离、实时改变形体、即使失去——
不会有任何东西是找不回来的。
「那、那么。」
真冬只说了这些,便低下头去不再说话。坡道到了终点,回到水泥街道上,我们在房子之间走了一会儿,终于继续开口。
「那、那个,我买了新吉他喔。」
我吓了一跳,看向真冬。
「我在加州认识了Fender公司的人,请对方配合我的手订制的。」
量身打造呀,真是奢侈。等等,不对,吉他?她说吉他?
「那、那么说来——」
「我带到我们家的别墅来啰,想看吗?」
「想看想看!不,不是这个啦,虽然我很想看,呃呃、所以说……」
「总觉得弹起来的声音有些硬,我比较喜欢放在尤利那边的吉他声音。所以想请直巳帮我看看。」
我用力点头。
「还有呀。」
真冬稍微举起交握的手,看着两人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