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go、吗?
我告诉了大家。包括真冬去的医院、为何住院时间长得不得不退学的理由。
真冬的想法。
千晶抓住我手臂的手指,悲痛地嵌入皮肤。
「……真是愚蠢。真冬与小直真是有够愚蠢的,我实在是搞不懂你们!」
千晶吐出这句话,握拳揉着太阳穴。
从头顶上方传下来的脚步声杂乱起来,欢呼声更加清晰了。能听见串场的人更进一步挑起大家的兴奋心情,拚命说着一连串火花般的话语。千晶从皮带后方将鼓棒抽出来握在右手,瞄了我一眼,朝走廊走出去。往喧噪声流泻下来的楼梯前进。
「走吧,年轻人。」
尤利用手撑着墙,用充满无处宣泄想法的眼神看着我。
我什么也说不出口,只希望他能来听我们的表演。彩排的录音绝对无法传达的事物,应该能在正式表演传达吧。
我转过身,在传下来的地鸣声中,追着千晶与学姐向前奔驰。
在灯光熄灭的B舞台上,我们小心地避免被音源线绊到,一边来回准备着乐器与器材。最后帮我们架设好器材的是阿友哥与古河大哥,刚才为止还在这个舞台上演奏的两人。
现在在舞池另一头的A舞台上表演的,Funk风格的人声团体一边扭动身躯摇摆着,但和声还是非常稳固。
架设完成了。我将乐器的背带背上肩,在效果器旁蹲下,使自己的心跳冷静下来。
我的臀部突然被人踹了一下,向前扑倒撞上麦克风脚架。一边爬起来回过头去,锐利的眼神从头巾底下瞪着我。是古河大哥。
「到最后那个女人还是没来呀?」
「因、因为……我不是说了吗?真冬已经不弹吉他了。」
「谁管这么多,亏我这么期待。」
他期待真冬能够回来。这个人果然对我昨天彩排时的演奏有所不满。
「就是呀。我还以为只要花个两周将正确使用手腕的方法记起来,在正式上场时回来露个脸,你们那单薄的演奏就能恢复正常了哩。」
那种奇迹——怎么可能会有。
「结果还是跟昨天彩排表演的一样吗?连听的价值也没有。」
我将视线从古河大哥身上移开。
这时我与正在调整麦克风脚架高度的神乐阪学姐四目相对。学姐应该也听见古河大哥的话了,她露出苦恼的表情。
我们三人能做的,只有修改我与学姐的部分填补真冬的洞,仅此而已。不过是敷衍罢了。
「你们表现最好的是审查时吗?真不晓得你们是为了什么上台的。」
古河大哥留下辛辣的一句话,消失在舞台后方。
即使如此,我们还是只能演奏。
即使努力的极限只有75分。
欢呼声膨胀、炸裂。撞击内脏的舞蹈节拍停滞,A舞台上的灯光转为蓝色,摆出结束姿势的表演者们身影清楚浮现。
不晓得是哪国语言,串场的主持人用清晰的节奏开始闲聊。其实这比较接近Rap。我总算听出其中似乎也混杂了「feketerigo」这个单字。
我瞄了学姐一眼,在千晶的前方,三人的视线瞬间交会。我听着身后脚踏钹点出的16分音符,重新握紧贝斯,靠近麦克风脚架。一开始是音色清澈的吉他拨弦,接着交织缠卷的中音鼓。
我用指腹敲打着贝斯琴弦。不安涌上。断裂的切分音。
神乐阪学姐鲜明强烈的吶喊切开昏暗的蓝色海洋,随着令人睁不开眼的强光,引擎点火。
在遥远的眼前,数百名双眼充血的男女甩动凌乱的发丝,彷佛窒息一般舞动着。我的手指弹出一拍拍重低音,给予他们的心脏高压电般的冲击,萎靡身体的感觉消失无踪。
我挤压到琴颈最底部,让贝斯旋律啃噬着高音。效果器接到指令,与从学姐的吉他拨弦中读取到的和声结合、分析、扩展,还原成与电子风琴相转移的弦乐那爆发性的光芒流泻而出。光之雨被反方向吸入黑洞——学姐歌声的正下方,原本应该是真冬的吉他迸裂的云间。
无法填补,怎么可能填补的了?
我拨弄着如同自己血管一般响应手感的贝斯琴弦,再次痛切地确认。
真冬不在这里。
此时此刻,在被同一场雨烧灼的天空下、多么希望你能在这里,但真冬不在任何地方。
是为了将如此令人难以忍受的疼痛、可悲的事实,刻画在自己的耳朵、眼睛、全身的皮肤上,我才会将编曲镕铸敲打,使效果器狂飙,用自己的声音去撞击学姐的歌声吗?
正如尤利与千晶所说,我是无可救药的笨蛋。
心脏破了个洞,为了敷衍,我加强了节奏。血液疯狂喷涌,伤口愈加扩大。
但是,我仍只能持续歌唱。学姐一定看不到我正在哭泣,千晶当然也看不到。更别说是舞台下的观众了。但是,若是有一瞬间我停止歌唱,被泪水烧灼的喉咙就会再也发不出声音。
所以,我让送风口吹出的气流掠过湿润的脸颊,歌唱着。
真实感从手脚剥落。疯狂舞动的每位观众,就像是自己的每个细胞。因疲弊剥落,接着又长出新的细胞,沉浸在精气中,开始